90后成长不是问题,社会教育却是问号;90后性放纵不是问题,社会道德滑坡却是问号;90后自我表达不是问题,社会舆论跟进却是问号。一切泼向90后的污水,都经过成人社会的亲手搅拌。
90后群体引发的关注居然是用一种极端的方式登场的:人们在网络背后兴奋地议论90后,原因是他们中的一些尚未走出校园,就已经开始了让成人世界瞠目结舌的“身体游戏”。
在2009年,最大的90后也刚过完他们的18岁生日,大部分还没完成学业。想想在他们成长阶段经历的社会环境是什么,也许就能够找到答案。
90后的5大特征
一个标准的90后成长模式是这样的:出生时已享受改革开放成果,衣食无忧;上学时迎来中国信息飞速发展的年代,眼界大开。他们是“改革开放的一代+全球化的一代”。90后更是独生子女的一代,除父母外,亲情观相对淡薄,内心孤僻。从某种程度上说,90后是80后的加长版,在很多方面比80后更猛、更锐、更极端。
网络上流传的《70后、80后、90后的20个离奇区别》写道:在财富上:“70后:有存款;80后:有负债;90后:有老爸!”在生活方式上:“70后:进门要脱鞋;80后:进门不用脱鞋;90后:上床睡觉都不脱鞋!”对待工作则:“70后:工作狂基本上都是70后;80后:拒绝加班;90后:拒绝上班!”
这个时期,类似于1920年代的美国新女性时期,诞生的是一个“摩登女”时代,以其前所未有的自由精神预演着美国文化的剧变:当她们的母亲还穿着紧身胸衣恪守习俗时,她们已经开始抽烟、喝酒,而新兴的汽车工具则把她们拉到荒无人烟之处卿卿我我。
“如果各种90门事件的主角是你的孩子呢?”这个问题在采访中也得来了两极分化的回答。家长最有代表性的回答是:“那肯定得狠狠地揍。直至认清错误为止。”
历史学家称“摩登女”是“第一批真正的现代美国人”。她们是由广告商、设计师、艺术家和作家塑造出来的“类型人物”。90后也在重塑着“第一批真正的现代中国人”的形象,令许多老一辈人不适应的是,“他们仿佛跟我们不是一个物种”。
90后在默默营造自己的游戏规则,这个游离于主流社会之外的群体,有自己不容忽视的成长出口。他们体现最明显的是5大特征是:“有网络无生活,有游戏无规则,有祖国无国界,有传统无禁忌,有朋友无利益。”
简单来说就是,网络生活几乎是生活的全部;游戏规则就是没有规则;因全球化和出国潮的影响而没有国界之分,但视中国为祖国;仍然受传统的影响与约束但敢于打破禁忌;在利益与朋友之间发生冲突时更为珍惜朋友。
不成问题的90后
一个90后这样说:“我们不是都喜欢网络游戏,不是都喜欢非主流。我们也不是全都不讲道德,没有素质。我们依然有“三好学生”,有优秀干部和优秀团员。有人说我们靠老爸,我才14岁,只能靠老爸!”强烈的排比语气透露出的是对外界强加给他们的误认的不满,“总不能让我现在去外面打工吧?如果现在打工,被70、80后的看到是不是又该说我们不好好学习了?”
“出生在90年代不是我们的错。”也有90后在博客上反驳,“相反,我们有比你们更激烈的社会竞争。”
专家称,过早的竞争压力使90后普遍聪慧多才、爱好广泛,很注重自我,但同时也存在学习焦虑、抗挫能力弱、嫉妒心强、对网络依赖等问题,他们自信又比较脆弱,敏感而多少有些自私。
处于青春期的90后同时也处于叛逆期,也许,这是他们在闯社会之前可以进行的最后一次为所欲为。突出的个案所折射出来的更像是一面镜子,照射出来的是我们这个社会为90后所提供的环境。我们不能将社会道德的集体滑坡“嫁祸”于90后。
“他们都还是孩子,正尝试着用他们的方式探索世界,也探索自己。”一位理解90后的人士说。
个案不能代替全体,少数不能说明主流,90后身上有着明显的烙印,他们关心社会、信息洞察能力强,有强烈的献身精神,他们唯一缺乏的是社会对他们的认同度,以及给他们融入社会的时间。一项调查也显示他们“富于个性与创造力”,虽然缺乏对他人的理解,却是充满自信的一代人。90后并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糟。
“这些事确实发生过,但现在已是过眼云烟了;我们思考着自己生活的时代、生活的地区;我们在人生的活动舞台上既当观众又当演员;我们观察四季更迭、春秋代序……”(19世纪的英国散文家威廉·赫兹里特《论青年的不朽》)这篇文章激励了一代又一代从青春期走向后青春期的青年人。
90后不是社会问题,也不应该称其为社会问题,但是,如何对待90后,却构成了社会接纳他们的一个问号。
你是几零后
几零后的说法,差不多始于60后。比较普遍的说法,是60后沉重、70后尴尬、80后自我、90后自大。
时代会在人群中留下烙印,但我不认为按照年代划分人群就是最好,很容易让人群脸谱化,那种社会性的心理暗示,有时候并不公正。关于年龄的性格进程,人在十七八岁,盼望长大,梦想满怀,人在这个年龄都是自大狂,仿佛世界在手,任取未来,刚行过成人礼的90后就集体在这个年龄段上下着。之后初走上社会,不怎么会换位思考,有时候为了达到目的和位置,不管前不顾后,加上不谙世事和没有经济负担,敢说敢当。前辈看来,那个年龄的人都是自我的,所以在这个年龄段的80后,被挂的就是这个标签。人到了三十多岁,一路上坡,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人生进入被围追堵截阶段,前辈正当年,后辈咄咄逼人,自己的社会和心理负担不轻,用用劲儿还能上个层次,一不小心也难免万劫不复。因为年龄的缘故,重新开始的信心不那么足,输不起的尴尬也是难免的。多数70后是这么个状态吧。四十不惑,40岁应该是人生盛年,心理趋于稳定,地位趋于固定,人生果实趋于成熟,人生担子趋于最重,收获和付出都是正要劲儿的时候,包括身体,开始嘀咕,怕出闪失,永远失去为工作抑或娱乐熬一夜连轴转依然没事人一样的身体本钱了,开始陆续面对人生别离这一课。所以哭和笑是瞬间的事,60后差不多正在这个年龄段吧。
所以说,与其说是几零后有什么共同特点,不如说人类在不同年龄段会呈现不同特质,有些是人一生的必经之路。几零后都有飞扬的青春,责任重大的中年,和日薄西山的晚年。如果说一代比一代更自我,更开放,更先进,老一代就是老观念,这我也是不同意的。你看看“五四”时期的先进观念、社会关系,一点不比当代人更中庸。哪个时代都有哪个时代的剑走偏锋者,哪个时代也都有哪个时代的捍卫者,叛逆和保守,绝不止步于时代。也就是说,每个时代都有很全的人性标本。包括智商,起点不一样是绝对高度,相对高度大同小异。人类是蜿蜒向前的,像时装潮流一样,裙子长了又短,裤角宽了又窄,风物放眼量,除了科技有量化的发展指标之外,其他的道德、伦理、观念……其实没走多远,总要回来,因为那是根本的东西,离经叛道放在什么时代都有代价。
这么说来,无论你是几零后,对自己的任何经历,看成人生必经之路就好了,菲薄自己狂妄他人,或者相反,都在障自己的眼,蒙昧自己的心智。每个人都年轻过,每个人都将老去。换个说法,90后也会成为今天的60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