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友,家有俩娃,有一年计划全家出国旅游,一般这种工作都毫无疑问交给妈妈安排。偏女友是个大大咧咧的北京大妞,先是娃的护照到期了她没发现,然后是每个航班上能够搭乘的2岁以下宝宝限制在5名以内她不知情,结果在临近出发前一个星期,“完美”地发现每个环节都出了纰漏。
对于家庭主妇来说,这已是非常糟心的事了,偏偏忍无可忍的老公又甩出这么一句:“你要是我的秘书,早就把你开除了!”
瞧,家庭进化到现代社会,就会不可避免地向职场靠拢。但三口之家的小公司,往往是最难治理的。
有一次,我周末突然需要在家里加班。小孩子在一旁左蹦右跳,不断骚扰:妈妈,你来陪我玩儿一会儿呀!娃爹却安心地躲在卧室看电影。忍了一上午后,我冲进卧室大喝道:你就不能看看孩子吗?没看到我在加班吗?娃爹怒回道:难道双休日还不许我休息一下吗?
我默默回了客厅,边带娃边加班,之后反思总结出几点:第一,即便在公司,老板也是最不得闲的那个,周末加班、干活最多的,往往是老板自己;第二,即便在家庭生活中,“员工”激励制度也非常重要。
有本美国精英阶层育儿秘史的书今年很畅销,名叫《PrimatesofParkAvnue》,谷歌将其翻译成《公园大道的灵长类动物》。作者韦内斯迪·马丁是耶鲁大学人类学博士。她以人类学研究的角度,解析了纽约上东区的“灵长类动物”在生存、社交、育儿等方面暗流涌动的竞争。
紐约上东区是纽约的富人区,世界上房价最贵的地区之一,居民也大多是世界顶级权贵,但即便如此,他们也有掌控不了的事情——孩子。于是,“上东妈妈”们的家庭绩效考核中,除了持家是否得力,是否能够有效管理家庭预算、促进资产升值,最重要的一项便是如何让娃进入名校、考试门门得A、如何进入家委会、最终如何向着常春藤联盟进军。在上东区年终奖——贤妻奖金中,育儿占了相当大的权重。
得知美国的精英阶层,对生活的目标也和我们差不多时,我不免失落起来。人生果然没有捷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比你富有的人,往往比你还努力,你还有什么机会?
家庭公司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孩子究竟应该算为产品,还是员工;究竟应该算为成本,还是效益。
我经常读《金融时报》的一个专栏中,作者便将家里的孩子称为“成本中心”,从1号到3号。“成本中心”的开销,与消费型社会的发展同步。一台新的笔记本电脑,带来的是各种硬件产品的更新:手机、摄像机、低音电吉他、音箱……
她每年年终都会为自己买一个包包,作为供养3个“成本中心”上了12个月私立学校而没破产的奖励。但她也会设计KPI来要求“成本中心”:想要一个新的游戏机先考10个A。所幸,她的3个“成本中心”最终都进入不错的大学,家庭公司总算进入了正收益成长阶段。
这无疑是个成功家庭公司的模板。在韦内斯迪·马丁看来,精英阶层最后总会成功。这是她后来搬出上东区才发现的:精英社区里有种永远一丝不苟的态度,对生活的非凡计划性,以及明知不可得依然不断尝试的努力。这或许就是被称为“野心”的内驱动力,用个时髦的词汇:正能量。
离开那里后,马丁说,她爱上了上东区。
如此一来,我发现我家缺少一个成功公司的“鸡血”气质。我家的“成本中心”极其佛系,面对类似KPI的激励制度,他微微一笑:那我不要了;我家的“员工”也动不动就要撂挑子,拒绝加班。
当然,最关键的因素可能在我这个老板身上。我缺少打造一个伟大团队的野心,更缺少上东区家庭公司老板的魄力:不想干?咱们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