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之所以称之为艺术,就在于他是情感的载体,因此,在古人的书论中就有“穷变化于笔端,泯规矩于方圆”之说。
所谓“穷变化于笔端”,就不是一般的要有些变化,而是要变化到极至,千变万化,龙飞凤舞。所谓“泯规矩于方圆”就是要打破规矩,从规矩中走出来。
纵观古今,书家如云,无法数计。试问,有多少人敢生此念,有多少人走出了属于自己的创造?我们不能说,芸芸众生都缺少一种创造精神。而是说,书法艺术过于博大与精深。它的厚重与浩繁,像一座座山岭组成的瀚海一样,无边无际。在世人默默的攀缘中,不知不觉中耗尽了生命。更有人者,从开始就拜倒在圣人与先人脚下,就再也不曾抬起头来。
然而,中国书法毕竟是在中国文字之基上搭建起来的独特的艺术,艺术的训练要求你一步一步的拾级而上,有些人沿着文字的台阶却无法叩击书法艺术的大门,有些则因此沦为文字的奴隶。而无缘走进真正书法艺术家的行列。
高歌先生自幼生在中原,家境虽不富裕,却可称之为诗礼传家。书香门第的艺术熏陶,中原文化的丰厚滋养,使先生从小就显得聪颖超人。诵读诗书,临摹古帖,挤占了他少年的戏耍,然而诗中的英雄却无形地感染着他。
建国伊始,当战火烧到鸭绿江边的时候,20岁的高歌毅然投笔从戎加入了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行列中。在后来的日子里由于工作和生活的原因,尽管和书法偶有疏远,然而,在他心中那种对传统艺术的眷恋,却一天也没有离开过。
中国历史进入80年代,突然有一天,国门开了,当中国的书法可以代表中国独有的艺术品展现在世界艺术殿堂的时候,中国人开始以异样的目光注视书法和书法人,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中国的书法开始热了起来。若干年来的积淀、思考、眷恋和压抑终于在爆发出一个民族的书法热潮。高歌就是其中的一位勇敢的弄潮者。
高歌的书法如同他的名字一样,率意高蹈,翰墨如歌。他勇敢的从二王走出,从欧柳颜赵走出,从郑板桥的六分半书走出,他把楷隶行豪杂揉在一起,进行了长达20作法提的艰辛探索,汗水与墨水,希望与失望,理解与非议,无时不在地折磨着他,就在这长期的孕育中,就在这难奈的阵痛后,高歌的书法以全新面貌,跳荡的生命诞生了。
中国书法的悲哀在于一说到书法,便会有人站出来问你,你写哪家?试问,从属于哪家还有自家了吗?
高歌的书法是真情的,像他自己一样,在他忘情的创作中,他把精神注入笔墨,把生命用来创造,他的可贵之处在于他并不在意古人和别人的怎样写,而是自己应该怎样写。因此在他的笔墨中才显示出强烈的视觉冲击力。恰恰是这种真情才给予观赏者一个独立的思考和联想的天地。
高歌的书法是生命的,像他的孩子一样并非完美。然而,确是属于自己的作品。正如鸡蛋是圆满的,有的其中还孕育着生命,但是,它还不等于生命。高歌的书法作品已不满足于圆满,因为他正在不断的打破圆满,而成为一个又一个破壳而出的雏鸡了。
各种艺术都是心灵的载体,书法也无法例外。如果你的艺术承载了情感,表达了节奏和韵律,又有了属于自己的风格和面貌,无疑,你就是成功的艺术家。高歌当然不会例外。
今天的高歌已年逾古稀,依然精神矍铄,身体健康,每天挥毫不辍,用他那笔法灵活多变,结体错落有致,章法大开大合,竟境空灵深邃的一件又一件作品,以一已的力量为这个民族的独特艺术的新生面默默的奉献着。
在高老书法精品集问世的时刻,仅以此文表示祝贺。
傅伯庚,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黑龙江省书法理论专业委员会副主任、黑龙江省美术理论专业委员会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