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宠物市场花1000元买了一只出生不久的小狗。可是到家的第3天它就病了,我把它送到宠物医院,医生说这病很难治,要住院,先交2000元,未来可能还要花更多的钱,因为狗狗实在太小,所以医好只有50%的希望。
于是我就有两种选择:治疗,需要支出2000元甚至更多;放弃治疗,再去买一只差不多的狗只需要1000元。从经济学角度来说,当然后者更合算。
经济学家们一直试图为生命标价,“生命无价”这句话在他们这里行不通,他们认为生命的价格是有高低的。美国“9·11”事件发生后,美国国会成立了一个受害者补偿基金,这钱是每位受害者的家属平分吗?当然不。基金首先要测定的是每个人的经济损失。一说到损失差别就大了,世贸中心北楼105层的期货公司高管,年薪数百万美元;而同一座楼110层“世界之窗餐厅”的厨师——一个来自秘鲁的非法移民,每年才挣1。7万美元。另外,年轻人的生命要比老年人值钱,男性的生命要比女性值钱(最后女性家庭得到的补偿金比男性家庭少37%)。
基金最后支付给2880位遇难者平均每人200万美元左右的赔偿,注意,这是个平均数。事实上,8个年薪超过400万美元的遇难者家庭平均得到640万美元,而补偿最少的遇难者家庭只拿到25万美元。有意思的是,98个最有钱的家庭决定放弃赔偿金,转而“吃大户”——和航空公司打官司,虽然这要花上一大笔律师费。几年之后,有93个家庭与航空公司达成协议,平均的赔偿金是500万美元。
这只是对逝者的生命定价,那么活人呢?经济学家认为同样可以定价。20世纪60年代,美国经济学家托马斯·谢林建议,可以根据人们肯为自己的生命安全花多少钱,来测定他们给自己生命的定价。一项关于家长为孩子购买自行车头盔意愿的研究得出结论,在美国父母的心中,孩子的价值为170万到360万美元(千万别再说“你是我的无价之宝”这类的话)。
根据世界银行2007年的估测,一个印度公民的生命每年的维系成本为3162美元,那么其一生的成本大概就是9。5万美元。2005年一项关于墨西哥城工人工资的研究,把他们的生命价值量化为每人32。5万美元。1995年,联合国的一个气候变化委员会提交了一份评估全球变暖的报告,把贫穷国家的人口生命值量化为15万美元,而富裕国家的人口生命值量化为150万美元(不过,这很快引起了发展中国家代表的公愤)。
美国有一个着名的广播讽刺小品,说本尼从邻居家回来,路上遇到了强盗,强盗威胁说:“伙计,要钱还是要命?”本尼是有名的守财奴,半天没回答,强盗急了,继续问:“要钱还是要命?”不料本尼回答道:“你急啥,我这不正在考虑嘛。”
在经济学家眼里,小狗的生命量化值可以用它的成本来定义,也就是1000元。不过我不准备理会经济学家的这些建议,尽管我和小狗的友谊也很浅,到目前为止,我们之间只有它把狗屎拉在我地毯上的交情,但是我仍然愿意花更多的钱挽救小狗。以我的人生经验,某些经济学家的建议未必比狗屎更有价值,这点我想我的小狗也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