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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如何美丽

2022-04-24社会

常听人说:男人三十一朵花,女人三十豆腐渣。这话很长男人志气,很灭女人气焰。我也曾为这句话暗暗得意、沾沾自喜过。尤其对那些我曾喜欢过、但对我不屑一顾的女人愤愤且幸灾乐祸地想:让我等着看你一天天变成豆腐渣吧,那时你还能把头抬得多高?而到时我却要开花了呢!但三十过后才发现,以前是豆腐渣的男人并没有开花,是一团秽物的还是一团秽物。以前是花的女人,差不多还是花。有的虽然凋谢,但依稀还能想到当年的花容月貌;有的非但没有凋谢,还更显出几分成熟的魅力呢!便想,这句话又是哪个混账男人酒醉还是头脑发昏时的信口开河,一点也不可当真。

但几乎所有的女人却都当真了。我见到的三十过后的女人,几乎无一例外地往脸上一层一层地抹化妆品,坚决而又势不两立地与想把她变成豆腐渣的敌人做艰苦卓绝的斗争,不惜一切代价地粉饰自己,以无限眷恋和真诚力挽稍纵即逝的青春情人。这喜坏了商家,他们把化妆品的玻璃瓶越做越小,瓶壁越做越厚。而女人就愈加相信瓶内装着灵丹妙药,就愈加信任瓶内的点金术、回春秘笈,欣欣然顿顿吃凉皮儿,吃方便面,吃咸菜。还有,脸上贴的那张纸,不知用什么液体浸泡过,敷在脸上,酷像巫婆,仿佛一道魔咒,能溃退红颜杀手。我儿子小的时候,我是断不许老婆以此种面目在他面前出现,否则,他会以为看见了狼外婆。就是我第一次看见,也有点毛骨悚然。

对于女人的爱美,我是满心的欢喜和爱怜。我甚至极端地以为,这个世界正是因为美女而更加美丽。但我悲哀地发现,女人对美的追求正在走向误区,并越陷越深。先是在脸上搞油漆,接着在眼睛和嘴上动刀子,随后不惜割开前胸塞晶状东西,现在上了大锯拉开大腿做加长手术,让人不寒而栗又佩服她们慷慨“赴难”的勇气。真的至于吗?

女人爱美的疯狂的确会把自己搞晕、变得愚蠢。李谷一的歌我非常喜欢,但现在在电视上看她唱歌,我的头会不由自主垂下去;刘晓庆也是,看她一惊一乍地装嫩,胃直往上翻;看邢质斌时就觉得可怜,这位播音员奶奶也许是把工作干到了极致,无奈地由上级安排接受美容呢。这些人本该足够智慧,却也成了美容时代的牺牲品。当化妆、注射或动刀子成为女人集体的悲壮行动时,我们不能不一声叹息!

女人到底美在哪里?让我抛开心灵美才是真美这样本是真理、现在却一准被女人不屑的陈腔滥调,我就单说说被女人们公认的外貌之美。是的,作为男人,我不能虚伪,我承认,姣容美貌肯定受人喜欢,肯定赏心悦目。但上帝不可能把每个人都造成美女,天生丽质者必定是稀有动物。因此,女人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的形象做到最好。

仔细想想,女人的迷人在于气质,并不是单纯的形象。无论是回眸一笑、美目盼兮,还是纤纤作细步,犹抱琵琶半遮面。正是那种流溢出的“态”让人怦然心动。如果一个美女,一眼就能看出贫乏,我相信,对于稍微有审美能力的人都构不成真正的吸引。

而我同时非常不幸地发现,气质恰恰是内在美的外化形式,只有学识、情趣、阅历等内在的东西充盈了,才会在身体上形成一种“气”场,才会辐射出一种夺人心魄的力量。宋祖英美,不光是漂亮,人家的歌唱得你心旌荡漾、骨头都会发酥,那气质还用说?不是谁都能倾城倾国的。杨钰莹也漂亮,歌唱得也不烂,但“内”出现了不美,你还会觉得她美吗?你看吴仪,老太太往那里一坐,就像那么回事,你坐上试试?田华,七老八十了,满头银发,你还会觉得她挺美。在大学校园里,常会走过白发智者,看那步态,就让人觉得有贤者之美。当年,毕淑敏写过一篇叫《素面朝天》的文章,很是敬佩,但后来她不光化了妆,还净写些小资类文章,就觉得她不怎么美了。

你要是美人坯子,就像人家西施,淡妆浓抹皆宜;你要不是西施,听我一句话,不要太和时间较劲,你是弄不过它的。淡妆一下可以了,不要一味地依赖。化妆只能使你的自信心退化直到让你顾影自怜到老。作为文人,我有一个真诚的建议:腹有诗书气自华。这个办法绝对比化妆好,不信你去试,不好你骂我,找我算账也行。我坚信行为可以改变形象:一个爱骂仗的女人会长得满脸泼气,最后嘴都会歪在一边;爱婆婆妈妈的女人最后会长得满脸俗气;爱涂粉抹脂的女人最后会满脸斑驳,惨不忍睹。可是,一个女人如果爱好读书,那么她就会讨厌打麻将,并逐渐不感兴趣逛街。慢慢地,她的心里就盛满了爱、善良、温柔、坚韧、智慧,当心灵的容器盛满这些阳光物质的时候,外貌一定会跟着改变,宁静而散发出书卷之气,温柔又多几分坚毅,她一定会在时光中看见自己动人美丽的倩影。而这样的美容连时间也拿你没有办法:它可能给你皱纹,但却像智慧的波浪;它可能给你白发,但却增添你的神采。以内养外,聪明的女人,你们还等什么呢?

不过,我仍然主张,适当的化妆还是必要的。那么你就想:“女为悦己者容”,不要指望所有的人都爱你,真的那样也会累死你。就为你的心上人适当地妆扮吧,而一个真正爱你的人也会像叶枝,不光会爱你的淡妆,更爱你衰老的脸上的皱纹!

我很熊包

小时候家贫,吃不饱,更吃不上好饭,便长得皮包骨头,见风就倒。因为硬件不太好,便没底气,看见腿脚壮实的就心虚。上五年级时,我们村的学校解散了,老师都回家种了地。我爸还想得开,在其他同伴(也就三个)都被家长叫回去放牛时,他看我爱书,就把我转到乡上的中心小学。班上一个城里娃见我身体单薄、又来自乡下,便知道可以欺负。他用手摸我的头,说头上有虱子跑呢!我的邻桌是一个脸蛋白净还没有雀斑的小姑娘,从此,我再也不敢正眼看她。晚上睡在床上,使劲地掐自己,悔恨白天的软弱,想着他要再敢摸我的头,一定要像狗一样地扑上去咬他,不论被他揍成怎样。但那时不知为什么那么熊包,一看见他,虽无比委屈痛愤,咬破嘴唇,但始终没敢扑上去。不过,欺负我的那个男孩去讨好我的邻桌,遭了冷眼,也便放过了我,再没摸我的头。

上初中时,班上几个调皮捣蛋的同学爱搞恶作剧,他们常会抓一些小蛇、毛毛虫之类的东西吓唬女同学,好像专为了听她们的尖叫;或者在上课老师进来、大家起立时,趁机用脚挑开前排的凳子,待坐下时一屁股坐空、摔在地上;有时会连锁反映,在他挑掉前排时,他自己的也被抽掉,于是哐啷摔倒两个,引得哄堂大笑。有一次,他们把一只螃蟹偷偷关进了我的文具盒,上课时当我打开,那只螃蟹得救似的迅速横着、张牙舞爪地爬出来。我没有丝毫精神准备,大声叫着逃离座位,炒沸了整个教室,连老师也觉得我夸张。而我竟哆嗦成一团,半天不敢返回座位。

高中时,这样的恶作剧还在上演。有一次,我后排的一个男生偷偷地把一张纸片贴在我同桌的背上。也巧了,刚好老师叫她到黑板上做题。她刚站在黑板前,底下就笑起来。可怜我的同桌她不该想错了问题,面红耳赤地侧头看她的裤子。这一举动使那些胡子正在潜滋暗长的坏家伙高兴地嗷嗷乱叫。我的同桌哭着跑回座位。那时,我无比难过,我后悔自己没在她上讲台前帮她撕掉纸片。而我的同桌恰恰由此记恨于我,觉得我故意出她的丑,再也不搭理我。很多次,我想给她道歉,但始终没能开口。直到毕业后,我看见她还赶紧躲开。

在重庆上学时,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几乎可以说是爱上了。那时青春萌动,喜欢的感情非常强烈,以致常常夜不能寐、茶饭不香。我多次给自己打气去找她,可是一见她就脸红口吃,语无伦次说几句话就赶快逃离。我为自己的熊包无比懊恼,但就是怎么也勇敢不起来。直到有一天,我看见她和另一个男孩上街,她还专门跑到我面前打招呼。

我发现,一个熊包的头一旦开了,就获得了惯性,并且会逐渐麻木。我想,小学时,如果我对那个欺负我的男孩厉害点,拼着命还以颜色的话,那么后来的一切可能都会改写。而我很有可能就成了一个勇敢的人;那么,那只面目可憎的螃蟹就会在我的文具盒里安静地待到下课;那个女同桌就会真诚地原谅我的道歉。更有可能,重庆的那个女孩,就会是我的初恋情人。

不幸的是,熊包的事还在继续上演。

有一年情人节我在街上闲逛,碰见两个恋人正在亲热。他们旁边,有一只别人的手已探进了女孩的背包,沉浸在幸福中的他们根本浑然不知。当时,只要我喊一声甚至重重地咳嗽一声就会让小偷缩回第三只手。但是,我的声音都挤到嗓子眼儿了,可就是没有发出,眼睁睁看着钱被钳走。事后,我竟然还无耻地想,我就是不应该打断两个人的热吻,他们得到的比丢掉的更重要。这纯属阿Q,纯属熊包的自我安慰。

可怕的就是,一旦给一种不良行为找到冠冕堂皇的托词,这种行为就会得到加强,果然是这样。

有一年我出差到兰州,那时没钱,坐硬座。晚上十二点过后,几乎满车的人都在昏睡,我也爬在桌子上打盹儿。就在这时,我迷迷糊糊感到有什么伸进了我的西服内侧口袋。我一激灵,下意识地一把就抓住了那只手。定睛一看,被我抓住手的小伙子还跪着,有些发懵,而他的旁边还巍然站着一个恶狠狠的人。我不知怎么就松了手,很快小偷就溜之大吉。过后,我还想我做得正确,否则也许会被那个站着的人捅一刀。但这难道不是熊包的自我托词吗?

我发现我完了,在“熊包”的深渊越陷越深、不可救药,并且已麻木不仁。我遇到过大量丑恶的人、丑恶的事,一概没有挺身而出揭露制止。其实明知道是自己熊包却还觉得是明哲保身。有一次我竟卑鄙地想,如果敌人再杀过来,保不准像我这样的软蛋会成为汉奸!

我感到了恐慌,但不知怎样才能不熊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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