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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鸟与夜猫

2022-04-24人物

就写作习惯而言,作家大致可以分为两种:晨鸟型和夜猫子型。前者喜欢聆听鸟儿啁啾,在万籁苏醒时开始思索;后者习惯于在夜幕中潜行,享受独行侠的快乐。先来看看晨鸟型作家。大家都知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所以早起的作家是很多的,诺贝尔奖得主托妮·莫里森习惯于每天黎明时分开始写作,先喝一杯热咖啡,然后遥望太阳渐渐升起,她说:“这时候,我会感觉到光明注入我的灵魂,身心都做好了写作的准备。一旦太阳西沉,我的思维会变得不活跃,文字也会变得沉闷。”

《愚人船》的作者安·波特也喜欢早起写作,她说:“我喜欢凌晨的寂静,不想跟谁说话,也不想见任何人。”伊迪丝·华顿写过《纯真年代》,她的所有小说都是早上完成的。前面提到的三只晨鸟都是女作家,这也符合女性害怕黑暗,热爱光明的天性。当然热爱清晨的男作家也不少,菲利普·罗斯回忆说:“作家们聚会时,一个永恒的话题是相互询问每天几时写作,写多久,这不是客套,是认真的,大家都想知道,对方是不是跟自己一样疯狂,趁着别人还在熟睡,自己已经爬起来干活了。”

下面列出的晨鸟型作家写作时间表,是研究人员收集材料统计出来的。早上四时:女诗人西尔维娅·普拉斯。五时:杰克·伦敦、安·波特、托妮·莫里森。五时三十分:冯尼格特。六时:雨果、海明威、诗人奥登、格雷厄姆·格林、纳博科夫、伊迪丝·华顿。七时:歌德。八时:弗兰纳里·奥康纳。九时:托尔斯泰、伍尔芙、刘易斯、托马斯·曼、马尔克斯、戈尔·维达尔。九时三十分:麦卡勒斯。十时:毛姆。当然,四五时属于夜与昼的临界点,究竟算晚上还是清晨,是很让人纠结的。普拉斯短暂的一生就很纠结。

有人喜欢光明,自然就有人喜欢黑暗。女人不能熬夜,熬夜会变得憔悴,喜欢暗夜的夜猫子作家几乎都是男的,这其中首推爱伦·坡,他的诸多惊悚小说都在午夜完成,写的也常常是发生在午夜的凶险故事,比如《丽姬娅》《厄舍府的崩塌》等,他写作时,光有黑暗还不够,肩膀上还要放一只黑猫。陀思妥耶夫斯基也习惯半夜写作,他回忆说自己年轻时白天要打工,等到年纪大了,应酬又多起来,白天根本没法写,每天睡到中午起床,下午访客如潮,一波接一波,只有到晚上才能静下心来。

另一只著名的夜猫子是卡夫卡,他的短篇小说《判决》,就是花一个夜晚写成的,从晚上十时一口气写到清晨六时。他在日记中写道:“只有在这样的时光里,才会感觉到身心通透。”福克纳曾经在一家工厂守夜,这对于他创作《我弥留之际》再好不过了,他用六个礼拜的时间一气呵成,完成了这部传世之作,而且守夜还可以拿双倍工资。普鲁斯特的叙述则更有诗意,他写道:“黑暗、宁静与孤独,如披风压着我的肩头,迫使我用笔去创造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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