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梗概之外的人生

2022-04-24人生

人生处处有梗概。

比如,片花。曾经有个说法是:片花永远比正片精彩。将漂亮的镜头连缀起来,快节奏地闪现,加速的悲欢离合,浓缩的荡气回肠。前因后果,一望而知,曲折离奇,一闪而过。

儿时的上学路上途经一家电影院,我经常和小伙伴抱一包零食,跑到电影院门口去吃。门口有台阶,台阶旁有半人高的宽阔的石板,和滑梯一样,小伙伴都喜欢坐在上面,愉快地溜下来。

电影院前的大道是上学的必经之路,每天清晨背着书包从这里过,一定停留几分钟,快速地浏览当天有几部电影。海报上有电影的梗概,顺便看一下主演是谁,导演是哪位,却并不去看电影,还是背着书包去上学,高高耸立的喇叭里传来声音,一路听着、猜着,也就快到学校了。

年岁渐长,终识阅读的乐趣。读一本书之前,要先将梗概看得通透,哪篇书评动了心,才会将哪本书放到待读书目,余下的就慢慢排队,待我一本一本慢慢看来。虽然或迟或早,我们终要相遇。但是书海茫茫,总要有个顺序,先凭梗概打个标记。

习惯由来已久,少时订阅的报纸上每期介绍一本精彩著作,简练精粹,看得心满意足。那时看了,也并没有当下去寻,只是记在心里,有这样那样的一本书。后来的时光里,陆陆续续地读遍了所有推荐的书目,每次遇到一本看过梗概的书,总有莫名的亲切感,这是我少年时听说过的那本啊。

梗概只是简略的预演,梗概之外更广阔、更深邃。一本书的佳处非读过不能知,一部电影的妙处非看过不能解。那些敲打人心的文字与段落,那些令人激赏的画面与镜头,都不在梗概里,所有细节纠结缠绕,盘根错节,它们一气呵成,有一份浑然的美。

《红楼梦》,梦如其名。它的梗概便是这三个字了。而那首诗早已破题:“浮生着甚苦奔忙?盛席华筵终散场。悲喜千般同幻渺,古今一梦尽荒唐。”梗概之外是它的迷人之处,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在覆盖万物的白雪落下之前,世事缤纷,笙歌不歇。

人生的梗概:生、老、病、死。梗概之外,是每一个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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