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常说从小看大,这句话其实也可以反过来说:从大看小,从长成的大人身上,你完全可以很清晰地看出他的家庭出身、他的成长环境,乃至他父母师长的影子——出生的家庭、生存的环境相当重要,这决定了他将来走什么样的人生之路,能走多远。
港台女星如乱花迷眼,却有两个女演员让我一直难忘,一个是刘若英、一个是胡因梦。这两个女演员有一个共同之处,便是有思想、文笔好,心慧而又知性,这样的气质肯定得益于文化之家浓郁的文化氛围。刘若英从小生长于诗礼人家,老爸退役时,放着所谓的远大前程不要,拿了一笔退役金开了一家作家咖啡屋,凡作家来喝咖啡他分文不取。很显然,这样的赔本买卖做不长久。后来他投资拍电影,资金全打水漂。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老爸失败后,却将人脉、文脉遗传到刘若英身上,帮助女儿成就事业。相比刘若英,胡因梦更是了得,她是李敖前妻,从小与李家为邻,那一片全是大陆赴台的文化世家,饱读诗书的胡因梦成为琼瑶麾下女星之后,决绝息影华丽转身,从事心灵探微的哲学研究,一部又一部著述让人击节赞叹。如此智慧我们在一些女影星身上看不到,看到的是贵族小姐的目中无人、目空一切;如此才情我们在一些女影星身上看不到,看到的是市井女孩美梦成真后的盲从与世故。
这些年来,一个独特的女作家一直让我难以忘怀,她叫严歌苓,她笔下的那份诗意与从容是那么与众不同,她在美国取得成功华人作家无人能及。最近在报上得知,她是作家肖马的女儿——我一下子便明白了,这样的好作家就应出生于这样的文人之家,这是一种宿命。于丹一夜走红惊为天人——我断定于丹肯定不是出生于市井之家,因为三四十岁这一代人生于文革,接受的全是普及式的粗疏教育,能有个把人翻翻孔子庄子已经了不得,而能把庄子读得如此深透,那必定不是平民子弟所为——果然,在最近的《新民晚报》上我看到范敬宜的文章,这才得知,于丹才情全源于家父于廉,于廉是范敬宜的老同学,当年他俩和冯其庸三人同学少年亲如兄弟,冯其庸后来成为国学大师。于廉则长期担任万里秘书,后任著名的中华书局总经理。上世纪七十年代范敬宜与于廉在京重逢时,于丹是牵在手里的小女孩,家教、家风、家学的熏染,从前那个家父怀里的小女娃子,到今天成长为万众瞩目的风云才女我一直固执认定:别以为生活经历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其实并没有,所有的经历不会白白过去,它就沉淀在你身上,成为你的生活习惯、衣着品位、思想修养以及待人接物的方式、思考问题的角度,所有的经历到最后便造就你这个人。你能成为什么样的人,就是你家境、环境、教育程度以及人生经历的全方位综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