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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彭老大帮我洗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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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监狱来的家伙会打棒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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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监狱来的家伙会打棒球

同一天——

1935年1月7日,星期一

放学后我往南运动场走去,心里想着派佩儿。她这个人到底怎样?旧家那里有很多讨人厌的人,我都离他们远远的。现在住在一座讨人厌的岛上,像一座监狱。好吧,的确是一座监狱。问题就出在这儿。

今天学校只上半天课,我希望妈妈不知道,这样她才不会猜疑到我为什么晚回家。

“嘿,你们看,是那个恶魔岛的家伙。”一个小孩说,我认出来他是我们班上的。

“谁放你出来的?”另一个正在投球热身的小孩问。

“我不能待太晚,不然他们会把牢房门锁起来的,得小心注意这点。阿卡拉岛上没有人晚回家,也没有人成绩差,不然他们就用链子把你拴起来。”我说。

“嘿。”另一个小孩走过来,“我听说你在宾波老师课上讲差点儿被下毒的事情。我很纳闷,你们和杀人犯一起吃饭吗?”

“只有吃快餐小吃时是跟杀人犯一起吃。晚餐是预留给别的罪犯的,像印假钞的,持械抢劫什么的。”

史考特笑了。

“那么卡彭呢?”另外一个小孩嚷嚷着,“你见过他没有?”

“没有,我还 没有那个荣幸认识他。”我憋住气,以便发出像我姑奶奶伊丽莎白那样的声音。

这会儿他们都笑了。

“你爸爸带枪吗?”史考特想知道。

“没有。”我说。

“他回家的时候手上有血吗?”

“没有。”我说:“他会先洗干净,是我妈逼他洗的。”

我向史考特借了手套。“只要别让它多了个弹孔什么的就好了。”史考特说。我开始跟一个叫做史丹佛的孩子投球热身。

戴尔和史考特是队长。他们把我们叫进去,开始选队员。

他们用抓牌的方式决定。唯一一张万用牌就是我,我认为我会是最后一个被选的,因为没有人知道我打得怎么样。可是史考特第三个就选我到他那一队去。

戴尔和史考特决定谁先攻,史考特赢了,所以我往休息区走去。史考特把我拉到一边,悄悄地问:“喂,恶魔岛先生,你能不能击球啊?”

我耸耸肩:“马马虎虎啦,不过我比较会防守。”

“可是你能打,对不对?”

“是啊,我能打。”我说。

“你第一棒。我第二。史丹佛,你第三。米格,你第四棒。之后我们再看看。”

我拿起球棒挥了一下,太轻了。像这样的球棒打不到球,而且挥动的速度比我想挥的还 快。我做好准备姿势,脑子清晰。不想娜塔莉,不想妈妈,不想恶魔岛。除了我和球以外,什么也不想。

球慢速朝我飞来。等它来,等它来。我一挥,棒子“嗖”的击空了,球飘了过去。

“一好球。”捕手叫道。

不要想太多。我旧家那边的教练总是说:“你一想太多,就会为无聊的琐事搅得一团糟。”我抬头一瞥,看见一群女生在看。我想知道派佩儿是否会路过,她必须从这边走去搭船。

我把球棒挥回准备位置。投手在做他投球前的动作。慢慢来,把你的屁股转向球。看球,看球。我看着它划弧线过来,不出棒。

“一坏球。”

好眼力,我忍不住偷偷对史考特微笑。

现在投手开始坐立不安了。他准备好要出手。我把球棒摆在准备位置,等待。球接近了,太近了,我不出棒。

“两好球。”

我站直身:“那是个坏球!差点儿就打到我了。”

“不过它没打到,是不是啊?监狱小子。”鬈发的捕手说。

“那是个坏球。”我抱怨着。这家伙不知道好球带吗?我们到底是不是在打棒球啊?我对史考特点点头,他得注意一下裁判。

他好像了解了,身子立刻移到捕手后方。

投手微笑着。他在衬衫上擦了擦手,然后送出一个快速球,这是他目前投得最好的一球。

那球正好向我喜欢的地方飞来,我挥棒,可是却忘了球棒很轻。我打到了球,但是不扎实,是个滚地球。我丢下球棒往一垒冲。游击手接住球后传球。一垒手笨拙地去追游击手的快传。我要快……要快……我上垒了。是不漂亮,但我稳稳推进一垒。

我朝外看看那些女生,她们都走了,她们甚至没有等着看我打击出去。一阵想家的情绪向我袭来。

现在史考特上场了。他是个小个子,可能就是因为这样,那根球棒才会这么轻。球棒是他的,不过他打得很有力,用力到可以让我上二垒、三垒。可是接着,史丹佛和米格都被三振出局。下一个人打了一个内野高飞球,游击手用左手徒手就接住了。轮到戴尔队上场。

“什么位置?”史考特问。

“一垒。”

他摇摇头:“米格是一垒手。二垒怎样?”

我耸了耸肩。我不热衷当二垒手,不过当你是新来的时候,你就是新来的。我跟戴尔队上的人借了手套,往二垒包走去。

第一棒蛮糟糕的,拿球棒的样子好像上面有细菌似的,投手把他三振出局了。

第二棒看起来好像蛮厉害的,不过谁晓得呢,因为投手保送了他。如果投手是故意的,那么这个家伙一定真的很厉害。

第三棒狠狠打了一球正对着我来。我往左边跳,接住这个高飞球,然后狠狠传回一垒。一垒的米格用手套接住,在那家伙滑回一垒的时候拍到他。两人出局!难以置信啊!我有史以来第一个双杀!虽然不像著名的芝加哥小熊队双杀组合游击手庭克、二垒手艾佛斯 、一垒手钱斯 那样,不过已经相当接近了。我恨不得马上告诉爸爸!

“帅!”史考特叫道。

我试着摆出“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姿态点点头,可是我掩不住脸上的笑容。我们队上每一个人都在看我和米格。

“干得好。”我告诉米格。

“监狱来的家伙能接住他们的球呢。”史丹佛说。

“黑帮分子教过他怎么打球。”另一个人同意地说。

再也没有什么能像双杀一样帮你交上朋友了。或许这个地方不是那么糟,一点儿也不!

等到该回家的时候,我们是以三比二领先。史考特告诉我,他们每个星期一打球。我已经等不到下个星期了,我甚至不在乎妈妈会因为我晚回家而生气。只要能再打次球,我什么也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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