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我总会去一个别人都不知道的小镇,它有着乡下应有的一切,那里的身影,那里的砖砖瓦瓦,那里的一草一木,都刻在我的记忆里,那最柔软的心窝里。那里是我儿时的伊甸园,我的故乡。
有时会回去,就算是闭着眼睛,随着车子的转弯,颠簸,我都可以清楚地辨出来到了哪个十字路口,那里有什么,若睁开眼睛,大多都是对的,若哪个地方,哪家店不一样了,准会吓一跳,感慨一下好久没回来了,想象一下外公外婆和老家的模样。
每年的大年初一都会去老家看看,这时间在不知不觉中都成为了一种一习一惯,我一走进那个弄堂,原来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那里的砖瓦上还 是长满了苔藓,哪里缺了一块,也都是老样子,“玉芳回来啦,哇!思思长这么高了!”那声声的问候,一张张熟悉但又陌生的面孔,那些老人老了,手是那么粗糙,脸也形同树皮,但是他们都那么健朗,多多少少都还 在干农活或做些工作。像老树,经历了半辈子的风风雨雨,树根那么粗一壮,年轮数也数不清,树皮那么厚也那么脆弱,风一吹,莎啦啦的响,没有人不会感慨身心的舒畅,生命的旺盛,想象他们的生活,想象那种自一由闲适的田园生活,陶渊明可以放弃仕途去追求,那么多遗传千史赞颂的诗篇,现在没有太多的人可以放弃一切去体会了。这条原来是泥砖路,现在也一条一条的泥板路了,但都很快就到头,那就是我老家,那个梦里的伊甸园。
老母鸡看见人来,撅一着屁一股摇摇晃晃地跑开,几只呆头鹅傻傻地动也不动,我跳在它们眼前也就晃晃身一子,像是高贵的公主,看不见我们的,狗和猫在鸡食里埋头苦找,两个肉一球一样,见人来,朝我们叫几声就走开了,也是两个不尽职的小家伙哦。外婆家铺上了崭新的大理石,换上了大大的电视机,老旧的木桌也换的高大上了。舅一妈一总会拿出一碗甜甜的风宵,就是用锅巴泡成羹然后加点糖,可好吃了,那也算是故乡的美食了,还 有就是要吃馄饨,很大,肉是一般饺子的两倍,这些风俗是不会随着时间消逝的。
我去外婆家,那个传统的火灶就归我管了,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喜欢,可以说是享受那个烧火的过程,而现在,连外婆家也用两个圈的那个天然气灶了,但过年,我还 是可以回到火灶时代的。火柴“哗”地一下着了,点在一毛一豆枝上,赶紧塞一进火炕里,“啪啦啪啦”,“霹雳霹雳”,这是你还 得在放些枯一毛一豆枝进去,把火烧旺了,放根粗木板进去,如果你愿意,还 可以在那些柴灰里埋上几个番薯,等烧完了,拿出来,滚一烫滚一烫的,焦黑的皮剥一开,露出白白的“肉”,小心烫,咬一小口,一开始会有点苦,但越吃就越香,越甜。
在烧火的时候,要享受这个过程,看着熊熊的火苗,在冬天,多暖和啊,可以静下来,这是我一妈一一妈一小时候,外婆外公小时候的生活,一代代人,像我手上的木板,或是一毛一豆枝,在热火中燃一烧,短暂的人生有如它们带来的短暂的炽一热,带来光明,一温一暖,我们山顶洞里的祖先,不也是这样创造了这个美好的大千世界吗?我要把一根又一根的一毛一豆枝放进去,去奉献它们的炽一热,即使最后化为灰烬,与尘土融为一体,也不后悔有过那短暂的伟大,就像人生,难道不是奉献自己,一代又一代,但是终究还 是不要忘了最初的初衷吧,于小而言,为了自己,于大而言,为了别人,为了民族,在故乡,在乡下,这样的梦想更加明亮。
故乡的砖砖瓦瓦涂上了一层新时代的背景,但是它也没变,与我心中梦里的伊甸园,一样,自一由没有担忧害怕,质朴没有世俗困扰,奉献没有三言两语,给了我童年的快乐。
回故乡,故乡还 是那么亲切,给我以一温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