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几十岁了,儿时的事还历历在目,镜中人却己人到中年。我小时候家长都告诉孩子他们是捡来的。结果有垃圾箱捡的,有从大墙边捡的。我妈不愧是文化人,不但给我起名葳字盛林,还给我一个特殊来历。我是从包心菜中长出来的。
名里的葳字差点害死我,太难写,更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字的意思。所以一有人知道“葳蕤”的读法我就视为知己。不知道我妈喜欢植物还是因为我肖羊,反正名和字都和草木有关。还是菜心中长出来的。
小时候家不远处是一片大棚,里面真有种大头菜的,而且菜生长时有声音。我就认为那里面有孩。经常蹲在旁边等几小时看里面能出来小孩不。有时等的不耐烦就扒菜叶。那时好在几分钱一斤,扒完了有时农民不计较,有时有计较的我妈就买下来。让保姆腌咸菜,吃不了就送人。我家那个朝族保姆也温柔的过了,从不管我的破坏行为。我做这事时,她就在旁看着,如有人来找她就一个劲道歉。鞠躬的样子我记了一辈子。
也不知道是家里人溺爱太过,还是我天性如此。一般人学数数不会如我。我是打人学的数数。用那北方的大扫帚打人,然后数数。经常的表演项目就是打一百下。家里人都让我打遍了,为配合我演出牺牲不小。那时才几岁每次一百下过后就累的气喘吁吁,为了方便我表演或为了开发我的智力,我爸特意做了一把小扫帚。为了防止扫帚打坏了不能及时接上,做了很多把,后来收拾老房子,还有几把新扫帚在,人还奇怪的问我,你家一直住楼怎么有这么多扫农村炕的扫帚。现时我己是淑女,这童年的暴行不能为外人道了。
从小我就显示了非同一般的女红天份,五岁时针线活就达到了我这辈子的顶峰。那时有什么剪什么,有什么缝什么,现在反而懒动针线,织条围巾都成事了。我爸新买了一件羊毛衫,他躺那睡觉,我无聊就在他后背上剪了一个后来传说可以和圆规画的圆媲美的洞。然后细心用花布补好。补完了玩别的去了,我爸醒来后发现了这个洞十分奇怪,不小心划的,可又太圆了又补了一块花布。问到我时,我如实回答。我妈总说“稀罕还稀罕不过来,哪能打哪”,所以我从来不会撒谎。要是按一般人家肯定会打骂孩子一顿,可是没有,我爸经常向别人说我如何灵巧。后来还后悔没把那件羊毛衫留下当纪念品。真应了那句话孩是自家的好。
我在本市最好的幼儿园里上学。每年六一会有大型演出。我天生没有乐感,唱歌跳舞全不行,由于保姆是朝族,我咬字不清。不然可以当报幕的角色,园里所有的小朋友都得参加演出,不让参加会伤害小心灵。老师费力为每个人找个适合的角色。当时最爱哭的一个男孩被安排演树。穿着那树形的服装只露一张脸和四肢。音乐响起,他哭不哭没人会注意,也听不到。果真没等穿就开哭,一直哭到演出结束。女孩子们演天鹅我演一个鸭子。那黄色的服装穿身上我都不舍得脱了,我虽然只在中间走两圈当做水中鸭子游过但是十分开心。后来我始终喜欢鸭子。幼儿园的小朋友们都十分羡慕我的特殊服装,当时我认为我是最与众不同的。他们估计也这么想的。后来父母才说让我上好幼儿园太英明,培养了我的自信。
我家旁边住了一个篮球运动员,传说他原来和名将穆铁柱是队友。一次在我家和我爸喝酒说穆铁柱的女儿,八岁己经145CM高,我爸一笑把我推到墙角一量, 148CM。身高是惊人的,但麻烦也来了。那时同学流行一种红靴子,前面有一个米老鼠头,后面是系带的还带一串葡萄。班里有十来个同学穿。我从小喜欢红色,那时没有撞衫一说,真是拼命跟风的时候。我天天哭闹。父母惨了,没法和我说明白童鞋没有38号的。那时成人的鞋除了婚礼鞋没有红色的。后来他们买了一双当时天价的紫红色牛皮靴,看照片留到现在也是一双好鞋。结果我接着哭,不是那样的。我那手巧的妈和保姆用钩针钩了红葡萄和米老鼠头贴上面这事才算完。后来一位老师说,这么好的靴子贴这些东西干什么,才拿掉。不过那时的靴子做的笨。靴筒系带的,就出现了妈和爸各一只靴子,先给我穿上,然后开始系带。现在想想做父母真的不易。
做小孩时没有觉得快乐,天天盼长大,长大后房车都有了却后悔长大。得不到的和己失去的才是最珍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