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最近一次和我聊天时说我老了,她真的用了这个词:“老了。”我沉默了一阵,不知是该开心还是悲凉。
亦舒说只有等你真正长大了才懂得你为成长付出了什么,宁宁接着解释道,初中时,觉得你就是一个乱跑乱叫的小屁孩儿,可是现在,完全没有这种感觉了。我认真地冲她笑了一下。
已不止一个人这么说过,这些日子,真的变了很多,是从肉眼和心境上都能觉察出的改变。
以前,爱恨都要热烈,悲喜都要张狂。心里的事大都挂在脸上,像孩子似的躲在成绩的碉堡里无尽撒野。也不是没有想要长大的念头,只不过那时所谓的长大,是青春小说里充斥的整个世界都不理解我的绝望和那些夜夜翻滚自以为是的悲伤。那时的世界,喧嚣激越明亮动荡,全仰仗天不怕地不怕的年轻的冲动。会想逃离这个世界,会问为什么我没有自由,会质疑凭什么有些人不付出就可以得到那么多,会觉得不公平。
现在呢?他们形容我是“怎么会有人像你笑得这么傻”。也常常一脸笑容地跑上去拖住人家的胳膊说我心情低落需要安慰,对方总是特鄙夷地看我一眼又不嫌弃地拍拍我的头陪我聊天。当然不是因为生活里没有那些黑暗阴冷的情绪了,越长大生活中的困难越多,只是渐渐明白,有些战争注定单枪匹马,再亲密的人都无法代替你成长。没有那么多莫名其妙的悲伤了,因为能开心的日子真的不多。我知道我应该努力地认真地去面对每一种苦难,生活里困难很多,再也不能以心为牢。
也不去想为什么有人可以含着金汤匙出生,这个世界本就没什么公平可言,再怎么公平也只是相对而已。重要的是要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这个倾斜的天平看起来不那么倾斜,真心地去付出就不会对上帝给予的抱愧。很多人都说我读书要比其他人轻松,相比而言似乎确实是这样,我也想为什么会这样呢?不公平啊!哪怕我自己是受益者我也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可是有些东西就是这么蛮不讲理,不管你用多少心力多少时间都无法撼动它一分一毫,所以会开始想我要努力要为了未来去奋斗,这个世界一点都不慈爱,因为它不相信软弱和眼泪。更何况,那个未来,是我们的啊!
也许我可以放弃自己,可是我怎么都说服不了自己放弃你们,这苍茫天地,能真正爱我懂我关心我的人,不多。我真的没有任何理由再去伤害这些人,我也不会原谅自己去伤害他们。以前太冲动太鲁莽,轻易地说爱也轻易地说恨,现在觉得,要恨一个人,太累了,有这样的心力,还不如放在喜欢的人身上。命运用很多人的离开很多美好的失去教会了我“珍惜”,这两个字一笔一划是用多少痛彻心扉的血和泪铸成!那些过去我没来得及好好珍惜的人,请珍惜自己;那些过去没有好好珍惜我的人,请珍惜眼前人。
一路走过来,失去的太多,很多人的离开,很多次的失败,很多锐利的棱角,很多决绝和鲁莽,还有大大小小的哭泣。青春是如此动荡不安,我后悔曾做错的事曾对不起的人,也愈加珍惜眼前一切的美好。他们始终坚持着陪我走过风雨,陪我走过不安,陪我走过动荡。这种大浪淘沙后剩下的珍惜太纯粹也太美好。嘿,亲爱的,你们是我心里最最根深蒂固的,不可替代,所以请答应我一起走好吗,让我成为你们的未来。
我知道未来有很多艰险,匍匐着很多野兽,还有很多冰冷黑暗的意外,可是我会一直这么努力地活着,我不想再失去什么了,也不想再逃避什么。我非常非常热爱我的生命,我想用我能拿出的最宝贵最庄重最神圣的东西去换所有能和你们一起拥有的美好与荣耀。
请相信我,未来多曲折,绝对不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