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疯了,天也疯了
——读《狂人日记》有感
1918年的绍兴会馆,鲁迅和他的弟弟周作人住在那里。一天,一个人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嘴里大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原来他是鲁迅表弟阮久荪,但此时的他,精神错乱,疯了。
原来在北京的路上,看到大量饿死的人,遭了刺激,导致神经错乱。
鲁迅陷入沉思,他想到了那些围观杀头、不管别人被欺凌的看客,想到了那蘸着人血的馒头……一桩桩一件件,涌上心头,便写下了中国第一篇白话小说《狂人日记》。
“某君昆仲,今隐其名,皆余昔日在中学良友……”小序中作者鲁迅用文言文开头,和后面正文狂人“写”的白话文相对应,体现了狂人与旧社会的格格不入,以狂人的所见所闻,指出旧文化的朽坏。
正文主要说狂人看见什么人都以为要吃他:看见邻居交头接耳的议论,觉得是密谋害他;医生诊脉,觉得那人是刽子手假扮,是来“揣一揣肥瘠”的,好分他一片肉吃;大哥安慰他,让他静养着,他却怀疑是养肥他,好多吃肉。狂人还听说邻村狼子村有个“大恶人”背佃户打死,连心肝被挖出来炒了吃,又联想到大哥讲书的“易子而食”、“食肉寝皮”的事,就越发相信了自己的判断,最后他鼓足勇气,发出:“你们可以改了,从真心改起!要晓得将来容不得吃人的人,活在世上!”的愤怒的呐喊。
文章不是很长很长,而是以日记的形式,从这个狂人的日记中,让我们看见了一个吃人的封建社会。
易牙烹子,为了讨好齐桓公,因为主公的一句玩笑杀妻烹子,最终成了齐国四大奸臣之一;黄巢大军随时把随行的农民舂成肉泥当军粮;李自成也把明朝的福王和鹿一起煮了吃,名曰福禄宴;清末徐锡麟刺杀安徽巡抚恩铭,被捕后惨遭杀害,心肝被恩铭的卫队挖出炒食。人吃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社会吃人,吃人的礼教对人的戕害,才是最可怕的。
“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写着两个字是‘吃人’!”历史中各朝各代实行的孔教三纲:“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历代流传的:“君叫臣死臣不死为不忠,父叫子死子不死为不孝。”的封建“忠孝观”与孔子主张的“君不义,臣可以争于君;父不义,子可以争于父”大相径庭,截然相反。这种表面仁义,内则不义,狂人得了这个“迫害狂”病,使他看清了这个世界,语无伦次的荒唐之言,是对吃人封建教礼“猛烈抨击”的批判。
鲁迅在小序说过:“劳君远道来视,已然早愈,赴某地侯补矣。”所谓《狂人日记》是得病期间写的,原来这个人曾经醒来后又沉沉的睡了去——鲁迅曾说过的万难毁坏的铁屋子又多了一个沉睡的人,他一定是故意睡去,因为醒着很累,因为一切都被人当做疯子,于是乎选择了同流合污。 鲁迅笔下,很多人都死了,阿Q 枪毙了,孔乙己消失了,吃人血馒头的小栓也埋了,这大概就是封建时代的悲剧。 也许这世本该有许多狂人,只是后来那些狂人的病竟一一被治好了。
鲁迅从不畏死亡,他直面着血淋的人性和丑陋的劣根性。批判的锋芒直接指向了中国几千年的封建礼教,直面中国社会的现实,让这些本该“狂”的人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