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的夜幕下,散落着若隐若现的星光,仿佛那一抹沉溺白昼的不忍辞别,心有千言万语,却久久哽咽在闪烁的眼睛中,忘怀呼唤,亦不知所措。当下,L市的空气渐已不再有八月的喧嚷,更鲜有雨靥的倾注,仅剩的一阵风一缕晴也被彩虹桥上的霓虹所深深地遗忘。每隔几步的距离,总会有一撮又一撮人在欣赏校园中的绮丽,领略异域的风光,和远眺将来的千变万化。可惜,夜景再美,远了,注定命运的短暂;彩颜再美,久了,仍旧获患审美疲劳。停驻在桥下的月季园中,忽嗅触一袭袭浓郁的芳香,四周转望,又惊愕地困惑,“时下是花开有声的季节吗?”。应该不是!绝对不是!但是,哪里来的馨香呢?在久久的沉思里,竟莫名其妙地想起了这个开学的日子,一群欢欣雀跃的新生童颜,和陪伴他们一路前来的阿父阿母……
在开学的日子里,裹挟了新生开学的纷乱,倾风、听云、望川。数着一家人又一家人从身旁走过,一家、两家、三家……突想,“至于吗?不过上大学而已!用得着男女老少齐上场吗?”倏而,迎面而来了一家三口,男人正向儿子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少年时上学的不易,女人用温柔的眼神凝视着丈夫和孩子,时而一阵阵爽朗的笑声,时而一遍遍和蔼的嘱咐。呵!这是一幅多么温和的画卷啊!忆得,白岩松曾讲,“在四十岁前,世上最感动最温情亦最难得的景幕是男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女人在旁边织毛衣,而孩子正在伏案写作业”。踏上一道道迥异而清晰的痕迹,即便一家人在一宿的流逝中并未有甚多的交谈,但这悄无声息中的是真实而无言,情意又无声。此刻,一家又一家接踵而来,清灵的唤喊声震响了L市的半边天。私念,这不单单只是孩子开学这么简单。在家人的阐释里,他们的孩子不仅仅是在上大学,而且其中承载的是一个孩子关于未来的堆砌,一对父母对子女最为深切的祝福,和一个家庭生生不息的希望。更何况在不久的未来,作为子女,我们又能有多少时间去和父母一同去分享呢!纵然是身为子女的自己,一年之间也不过与父母相处的时间远远超不过半月!而这些印象早已在脑海中延续了八年!所以,作为父母,他们希望而且坚决要送孩子,也许,在他们的抚摸中,儿子、女儿,他们不是还小吗?
掩盖在陈韵跌宕中,那是一个模棱世界对一簇又一簇亲情之花的炙烤。
睹见了一位父亲为儿子背行李,不禁感叹明日的报纸又不知道会浮现多少连篇累牍的报道来讥讽九零后的羸弱和娇惯。然而,在一片罄竹难书的贬低声中,我相信未来会出现越来越多的亲和与温暖,亦会耐心聆听许许多多不为人知却感人肺腑的真相。校报上叙述着一个真实的故事,大意载言,“一个九零后女孩穿着喇叭裤,背着挎包,带着耳机,悠闲地走在校园小径。身后,她那鬓角斑白的老父亲背着近百斤重的行李正在艰难的前行。”许多人,包括同龄人,似乎都在谴责这个女孩的无情,但女孩一路置若罔闻。最后,当这位老父亲将行李背到女生宿舍时,他骄傲地向女儿炫耀,“你爸爸还不老吧!”,女孩笑着回道,“你永远都不老!”。但是,在女孩的父亲一脸轻松地转身离开后,女孩泪如雨下,——他一向要强,永远不会服输。倘若我不让他背行李,那么,他会伤心,会感觉他再也不是那个小时候让我当马骑的男人。——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听过这么一句话吗?那么,我笃实——儿子是父亲前生的知己。正是源于父亲们感觉前生前世没有把自己的所有奉献给自己最爱的人,所以,他们万般地恳求上帝,希翼在今世的路上做一位与她与他血肉相连的父亲,让前世的情人,让前生的知己,拥抱自己坚毅而无言的温暖,并执念地信守,——风来了,他用并不伟岸的身躯挡在前面;雨来了,他用单薄的上衣撑起一片温煦——未来,他永远年轻,永远年轻,永远年轻……
路过洗刷间,一排排母亲们为自己的儿子洗刷着各种各样的生活用具,有的洗被罩,有的洗床单……管理员大爷摇着头劝这群母亲,“他们应该自理了!”,一位母亲笑着回道,“男孩子心粗,洗不干净!”,随后,急匆匆地开始为儿子装被褥。在这群可爱的母亲中,一位来自山西的母亲早在四天前便同他的丈夫和孩子来到学校。她用两天的时间把孩子的宿舍进行了全面的清理,甚至不无兴奋地向临近的父母们展示两天以来的工作成果。那一副眉飞色舞的神情,或许,早已不复辞藻以修饰。同时,谁都清楚隐藏间隙里的是一次次最裸露最深挚最直接的母爱呼吸。古语云,“儿行千里母担忧”,因为,无论子女是青年抑或壮年,是穷途潦倒还是富丽堂皇,在母亲的注视下,他们永远是襁褓中流着口水在梦呓的孩子;“母行万里儿不愁”,其实,子女不是不愁,他们也愁,愁自己的未来,愁自己能否对得住母亲的深情厚意。对于子女,真正不愁之事是他们坚信——只要自己在这里,他们的母亲永远不会离去,永远是自己避风的港湾,永远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允许自己发无名暗火的人。
就这样,父亲,母亲,和子女,成为了校园里最美的景观;父爱,母爱,和儿女之爱,成为了在开学日子里最令人难以忘怀的故事。“孩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我想,这是每一个孩子对父母最是庄重的承诺,也是每一对父母勿须担忧的完整理由。宇宙很大,你们孩子的心胸很宽广;世界很残酷,你们的孩子很坚强。
久后,静谧愈来愈浓,几朵云遮掩了寥落的两三颗星。昂首、仰望,开学日子里的夜确实是一个美丽的夜晚,驶上归途的父母们,在幽美的梦乡,你们见到你们孩子巨大的背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