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女孩子怕虫,尤其是那种“三头六臂”的。的确,现在的我就很怕它们,甚至见到了就会毛骨悚然,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可儿时的我并非如此。记得那是寄居在祖母家中,祖母家住在一楼,出门便是于耍的天地,而我偏偏不喜欢跟女孩们“扮公主”、“做千金”,男孩子们又不愿带着我这个小丫头打打闹闹。无奈,我只好自寻玩处。
幼小的我对蚂蚁产生了兴趣。祖母家门口有几个蚂蚁洞,真不知总是粗心大意的我是怎么发现那细小甚微的蚂蚁洞的,我于是常常捉蚂蚁来充当玩具。
其实蚂蚁本身并不好玩,但只要有玩法,蚂蚁就会变成世上无双好玩具。我当时的玩法是开个假慈善的“蚂蚁医院”,把活生生的蚂蚁捉来“截肢”,然后把“残废蚂蚁”送到树叶做的“病房”内,细心照顾,必要时还要把蚂蚁送入“急救病房”装模作样地“抢救一番”,直至康复。
有一次,我又促到了一只黑蚂蚁,由于找不到“肢解工具”,玩心急切,不得不捡来石头,狠狠地砸向可怜的蚂蚁,挪开石头一看,蚂蚁都不动不动了,我很开心地说:“骨折,准备急救。”我用树叶把它铲起来,它没有动,把它扔在地上,它也没有动,我失望地注视它,以为它死了。为自己下手太重而感到惋惜。这时候,我惊奇地发现这只蚂蚁居然站了起来,看得出,它是多么费力。它似乎尽了最大的力量,站起来,又倒下,再站起来,再倒下。如此循环三四次,终于,它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艰难的爬行着,小小的我惊呆了。现在想起来,那是一种生的渴望在支撑它,使它顽强地站起来,使它顽强地爬行,使它顽强地活下去。
从此,我开始怕小小的蚂蚁,倒不是怕它的外形,而是惧怕并且敬畏如此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