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那条路极目望去,直到它消失在丛林深处。——题记
壹·初识
中考过后,陷入焦灼。一次次想要放空自己,然后一次次在午夜濡湿的噩梦中挣扎着惊醒。清晨,弥望的是灰色的天际,笼着白雾的城市。翻开书页,偶然读到高晓松的一句:“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心中漾起一圈涟漪。于是我翻唐诗、宋词、元曲,我翻曾陪伴我无数个漫漫长夜的《诗经》,我向“诗意”的生活望去。无奈,在这泛娱乐化的快节奏生活中,我一次次陷入迷惘。
我想找寻一条诗意的路。
贰·追寻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十多小时的机程,途经几次辗转,我终于踏上这片浪漫的土地。来到巴黎,这个梦境中的大都市,只为追寻心心念念的“诗意”二字。坐在大巴车上轻轻地摇,窗外百年前的巴洛克式建筑慢慢后退。米黄色泛旧的外墙,黑色雕花的窗檐,矩形的微掩着的长窗,窗台上摆着主人悉心照料的盆栽。这并非景点,却真真切切是人们的住所。仔细观察,有时会发现最底层搭着纯白色的小棚子,棚上只有极简的几个字母提醒着人们,“嗨,累了就进来喝杯咖啡吧。”小店里发出星星点点的昏黄灯光。店门口的座位总是最受欢迎,不论男女老少,面朝着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的街道而坐,眼前小桌上只放一叠报纸,一杯卡布奇诺,身旁伴有三两好友,便是一个闲适的下午。远处古老的教堂静默着,不紧不慢地诉说着曾经的辉煌。恍然,自己仿佛置身于经典的黑白电影之中,一切都如梦境般美好。
叁·行走
漫步在香榭丽舍大道,道路两旁林木茂密、商贾云集,精致典雅的奥斯曼式建筑星罗棋布,琳琅满目的橱窗让人既可以沿途欣赏美丽独到的风景,又可以感受世界一流品牌的风采与魅力。街道上行人不多,车辆寥寥,似乎宽敞的大道也在享受难得的清净。
塞纳河畔,风景如画。两岸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静静伫立,看灯光映照下波光粼粼的河面,看远处埃菲尔铁塔傍晚闪灯,看苍翠的树木在风中摇曳多姿,投下斑驳的树影。慢慢接近这座城市,在浪漫而华丽的外表下感受她浓厚的历史感。奢华的凡尔赛宫,庄严的凯旋门,神圣的巴黎圣母院,宏伟的卢浮宫,喧嚣的红磨坊,静谧的塞纳河,构成了夜晚的巴黎。她守候在这里,静静地诉说着她的故事。曾在书上看过一句话:“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条塞纳河,它把我们的一颗心分作两边。左岸柔软,右岸冷硬;左岸感性,右岸理性。”也许,左岸住着我们的欲望、祈盼、挣扎和所有的爱恨嗔怒,右岸住着这个世界的规则在我们心里打下的烙印。左岸是梦境,右岸是生活。站在连接左右两岸的戴高乐桥上,我有些恍惚,这算是现实还是梦境?亦真亦幻,是否即为诗意?
肆·感悟
从巴黎返回,重读那些晦涩难懂的篇章,读到李白游历修仙,“我醉君复乐,陶然共忘机”的恬淡,“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的豁达,更体会到他“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的苦闷。深感时代不同,每一代人的苦恼却是相似的。大概每读到那些风雪月明,泪目花飞的句子,总会拼合出一种流动的情感,有时急转,有时轻柔,有时热烈,有时深邃。各种感触融汇交通,就在心底流淌奏鸣成一曲澎湃激昂的交响乐。这时若是遇上一位诗人,寥寥数语,一触即发,“便引诗情到碧霄”了。或许,这便是诗意。
诗歌是美的,能在诗歌里找到诗意最好。这是一条很长的路,我们始终走着,找着,甚至望着天空哀叹着。没有人瞥一眼脚下。
或许,哪怕找不到,对生活多一点期许也是好的。怀有一颗诗意的心生活,我想,独自饮茶写字也是美的,跋山涉水、踽踽独行中,亦处处可见山抹微云,流水花开。
不必寻觅,路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