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去上班了,早上,一对夫妇带着一女孩来就诊,从她们母女俩断断续续的叙述中,就感觉情况不妙,果不其然,露出PP一检查,十五岁的初中女孩,PP上竟然长满了尖锐湿疣!惊诧之余,不由责问起她的父母来,从他们那平静的脸上,我看出来了,他们早就知道此事……
十五岁的女孩儿啊,花骨朵一样的年龄,就这样在懵懂懂中被摧残了,家庭教育和关爱的严重缺位、惋惜、痛惜!
办好相关手续,就准备开始做手术了,我教女孩睡好姿势,粉嫩的PP上竟然长出这些东东,一颗颗,一簇簇,要是长在田地里的西兰花或者鸡冠花,那一定是争奇斗艳,长势喜人这样的描述,可是,长在这里的这些,却是那样的扎眼,那样的恐怖狰狞,张牙舞爪的大有要占领两半球的架势。
我戴好口罩,戴上手套,是戴上两双手套,咱对这手套实在是没信心,那东东,咱也实在是招惹不起,必须得谨慎。准备好了器械,上好了麻药,女孩儿听着不锈钢器械清脆的碰撞声,惴惴不安中,一脸的紧张,颤着声音问:
“医生,是不是很痛啊?”
“不痛,不痛, 长痛不如短痛啊 ,丫”,我平静的答着。
哪有不痛的啊,孩子,这部位神经最丰富最敏感了,会是出奇的痛啊,你这是谁造的孽啊啊,我在心里哀哀的嘀咕着。
我不是有意要骗你啊,小时候妈妈哄我们吃药的时候,不是也说着不苦不苦的么,难道是真的不苦么,那是善意的谎言啊,此心彼心一样。
开始给皮肤消毒,对了,还是先给她来一支干扰素。消毒用杀菌力最强的碘伏,夹着碘伏棉球的钳子刚刚触到她的皮肤,哇哇大哭声就直冲我的耳膜,还一边不停的嚷着:
“你不是说不痛的吗,说不痛的吗、”
我开导道:“丫,听话,你平常洗PP的时候,不是也一样很痛的吗,你想不想彻底做干净了,以后就不会再痛了呢?” 她嘟着嘴巴,不说话了。
重新弄好睡姿,重新消毒,满满一针管麻药我以30度的角度穿刺她的皮肤,哇哇大哭声再次响起,扭曲的身子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睡姿,又一轮的做思想工作开始了。
我知道,她的父母就坐在隔壁的办公室里,对于孩子的哭叫声,他们竟然是无动于衷,连一句安慰的话语都没有,冷漠的父母,可怜的孩子!
局麻在连哄带劝中总算是打好了,我长舒了口气,开始启动机器,久违的电刀电钳,好久都没摸过你们了,感觉有点手生,不过,咱技艺在身,适应一下就好了的。轻轻的,我试了一下,她没反应,麻药起作用了,而且还玩起了手机,尽管脸上还挂着泪珠,孩子就是孩子,这样也好,可以分散她的注意力。
带着止血功能的电刀像收割麦子一样的割过去,我像一个挥舞着镰刀的老农,又像一个横扫千军万马的将军,所不同的是,这里鲜红的血液一下子就冒了出来,我得一边切割,一边加强止血。此处丰富的血管滋养了这些入侵者,一颗颗长得肥肥硕硕,而此时,它们都乖乖的倒在了我的电刀之下,胜利在向我招手。
女孩一边玩着手机,一边问:“做完了没有啊,还得多久啊?”
我说:“快了,快了”。
其实才只做了一半,我何尝不想快点做完啊,你以为我很喜欢接触你这些血液啊,危险着呢。这玩意儿,我得做仔细了,哪怕是有一点点有冒出来的苗头,我都不能放过,这是一个职业者的态度。
一个钟头过去了,总算是做完了,看着已经平整又被烧糊的皮肤,闻着满手术室烧糊的味道,我在想,我一定得仔细给他们强调一下接下来药物持续治疗的重要性,做了手术,整个治疗只是完成了一半,血液里的病毒还得靠后续的药物来治疗,忽视不得,否则,这东东很可能就会卷土重来,温暖潮湿的地方,就是它们的落脚点。
我一边用浸了碘伏的纱布敷在患处,一边给她讲着饮食上的注意事项,女孩频频点着头,一副很有决心的样子,但愿她都听进去了,也祝她好运。
每天都看新闻联播的我,被熏陶得看世界满眼都是美好,也是个乐观主义者,这女孩,确实把我给吓着了。如今的社会,貌似都在要求年轻化,都在要求提速,难道这种病也跟着年轻化,跟着提速了? 让人深思的社会风气啊,你要把你的子民带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