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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

2022-04-09抒情散文

也许我一生注定与寂寞为伴。

没有花匠的呵护,

没有游人的观赏,

没有蜂蝶的光顾。

我是一株生长在荒野郊外的梅。左顾,惟有一座断桥,破旧不堪,它只能日益衰朽;右盼,仅有一处驿站,馆舍斑驳蚀损,过往的商旅风尘仆仆,根本无暇顾及我的存在。花的家族,生来就是要人观赏,受人关爱的,而我只能自怜自爱,自叹自解。

日落黄昏,暮色朦胧。在寂寞难耐间,一天将要过去。正概蹉跎之时,又刮起了风,下起了雨。等不来鸟儿的欢唱,盼不到游人的掌声,就让我在这凄风苦雨中绽放吧!这也正是我们梅花的本性。

也许,你要说,花儿绽蕊,应该有佳木的掩映,有青草的衬托,有阳光雨露的滋润,何不择暖日开放呢?

当年,青帝也曾“报与梅花一处开”,让我与百花争丽斗研,可是,我深知,这样一来,岂不改变了梅的节操?

如果在温室盆景中种植,还会有这般清幽脱俗吗?

如果不在天寒地冻中生长,还会有这般铮铮傲骨吗?

如果不在冰封雪地中盛放,还能显示迎春报春的赤诚吗?

宁愿一生寂寞,我也无悔于我的选择。

想到这里,我不禁挺直了枝干。风更狂了。雨更大了。一番风雨过后,刚刚绽开的花朵纷纷凋落。落花委地,与泥水混杂,可怜我一片清白,竟落入泥水之中。又有一辆马车驶过,将花瓣践踏成碎片,蹈籍成泥土。我天性高洁,怎堪与泥水为伍呢?“质本洁来还洁去”,就让我化为一缕香魂长留人间吧!

第二天清早,一位瘦瘦的诗人经过。他拾起花瓣的碎片,心中难免有几分感伤,后做来,当嗅出这一缕停驻于天地之间的清香时,他不觉欣然而喜:“这梅花,的确可以我的知音呀!”沉思片刻之后,他吟涌出一首诗: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着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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