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节回了趟宁化。
堂哥知道我到宁化了,打电话让我去喝两杯,说我父亲也在。
中午办完事情,我过去,叔公和叔叔也在。堂哥硬是要我喝两杯,拒绝不掉,坐下来喝上了。
堂哥开了一瓶高度的,给叔公和叔叔的杯子里加了一点儿,大概还剩下九两,三杯五杯下去,一瓶酒都倒我这里了。
一家人高兴,撞上了节日,我也就放开了。长这么大,还真没在重阳节跟老人家喝过,借堂哥家的酒,也算是弥了这个缺。
傍晚,同学又打电话叫吃饭,我说不去了,他说有事找我,非得要我去一下。去了又是喝酒,架不住,又分了一瓶半斤的。
父亲在堂哥打电话问我回不回家,酒桌上一阵乒乒乓乓的,我躲到一边,说回去,我让父亲等我,我这边结束了一起回去。
和同学吃着饭,一看时间九点多了,父亲的电话又来了。这一次我拿起包,无论如何不留了,我说父亲还在外面等我。
父亲骑了摩托车,我到的时候他正在穿衣服。宁化的夜已经凉了,父亲那衣服是跟亲戚家借的。父亲看我穿着短袖,问我会不会冷。我说不会。坐在父亲身后,我又拉紧了背包,缩在一团,靠在父亲背上。
回乡下的路上没有别的车子,父亲没有骑得很快,只是风有些大,父亲在前面说话,我只能凑到他肩膀才能听清。我和父亲闲聊着,骑了半个多小时才到家。
我回到家里,母亲还没睡,她拿出来几个柿子,让我吃个。一路吹着风回来,我身上冻得发抖,我说不吃了,吃不下。
我进到厨房看了一眼,又坐到客厅里,打开电视,父亲和母亲坐不住,先去睡了,母亲又叫我早点睡,别看到夜深。我说好。我走到外面看了一眼,别人都入睡了,村子里就我们家还亮着灯。这村子就剩些老人,和我爸妈那样的,要不是我回来,父亲和母亲也早该睡着的。
我把电视声音关了,躺在沙发上,随手拉过被子盖在身上,也渐渐睡去。
许是吹了冷风着凉了,夜里醒过来,吐得难受,把母亲吵醒了。她到客厅来,看我还在吐,到厨房给我倒了一碗开水。我说没事,晚上只吃菜喝酒,胃里空的,是饿了。
喝了开水,我先躺下睡了。还是发冷,又醒来,抱着垃圾桶又吐了。这一次把父亲吵醒了,他走到客厅门口,探头进来。
我蒙蒙地看着他。
父亲说我就是喝多了,他叫我以后别再喝那么多酒了。我也不认,我说是着凉了,浑身冰冷的,可能发烧了。
父亲没再说话,走开了。我呆坐了一下,也不知道是醉了还是真的着凉引起的,一个人无助得开始害怕......
坐了好一会儿,我刚躺下,听得父亲的房门开了,我坐起来,父亲刚好进来。他抱了一床棉被,我说不要了,父亲不听,又铺到我身上,他说,以后少喝点酒。
父亲该是知道我不是醉的了,只是他不说出来。
父亲在我额头上摸了一下,转身走出客厅。我看了一下手机,又看了窗户外面,天还早,还是黑漆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