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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一双眼

2022-04-01抒情散文

星期天,百货大楼熙熙攘攘。马路上堵满了车,司机毫无忌惮地按着喇叭,和着充满灰尘的空气,让人听了很烦。

台阶上走下一家三口,儿子在中间,左手抓着爸爸,右手抓着妈妈,紧紧地抓着,小心翼翼地、慢慢地走下台阶。看到这一幕,我笑了,所有的孩子都是这般,因为怕跌倒,所以紧紧地将自己的手圈在爸爸妈妈的手心里。

可令人惊讶的是,他们走下来时,所有的男女老少都不约而同地退到两侧,刻意控制着呼吸,喧闹声一下子断了弦。时间仿佛凝固了,仿佛定格在这一刻。行人们静静地注视着他们走来,又静静地注视着他们离开,然后再没入人群,找回属于自己的节奏。

当他们离我越来越近的时候,我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的爸爸妈妈是盲人,生活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没有尽头。我想:他们无法见到儿子的脸,一定很痛苦吧。可是在他们的脸上,我找不到一丝的悲伤,反倒满是幸福的喜悦。

三张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三个人共用一双眼睛。正是在这双小小的眼睛里,他们看到了世界。孩子将他所见的种种事物一字不差地描述给爸爸和妈妈听,爸爸妈妈则回以浅浅的微笑。淡淡的笑容,在三个人的脸上无声的荡漾着。

三个人一双眼,还有笑在脸上流。

他们渐渐走远了,消失在密集的人群中,只留下我一个人站在那儿,对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久久地伫立着。

我从未觉得天是那么的蔚蓝,生活是那么的美好。暖暖的阳光在空中流着,正如满足的笑在那三张脸上流着。

微风吹过,扬起了我的发梢,干净的脸上,徒留两行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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