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静夜之钟声,唤醒梦中之梦;观澄潭之月影,窥见身外之身。”这句话所传达的思想境界为众人所偏爱,即是淡泊。
淡泊,是洁身自好,不慕荣利的表现。如今,它已成了一种高尚操节的象征符号,它所代表的清明廉洁引得古今文人雅士追逐,图落个美名流芳百世。殊不知淡泊虽为贤德,却不可刻意追逐,若着意求贤便成伪果,自叹虚生。
淡泊不是口号,不是时尚,而是一种超脱的心态。古人云:“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可见淡泊与宁静、澹定之心是分不开的。东晋五柳先生一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觅得了自己的桃花源,得以流传千古;汉代陈继儒“竹窗下,惟有蝉吟鹊噪,方知静里乾坤”的吟咏也创设了他的精神家园。两位隐士不约而同地以安宁的田园生活为淡泊量定了尺码。
陶翁感叹:“误入尘网中,一去三十年。”陈眉公唏嘘:“澹泊之守,须从浓艳场上试来。”这“浓艳场”无非指的是纷纭红尘。难道这尘世真是一个梦魇?
若真是如此,诸葛亮为何舍弃清雅茅舍,而随刘备出山?周敦颐为何能在社会中如一枝白荷,洁身自好、独立不移?所谓“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可见奇人异士未必都在山泽草野之间。 陈眉公语云:“放下仙佛之心,方名为得道。”陶翁在世人眼里,是名隐士,是位世外高人,是个神仙,但他却不知淡泊的真谛在这尘网中。
《小窗幽记》中曰:“寂而常惺,寂寂之境不扰;惺而常寂,惺惺之念不驰。”这句话真是精辟!头脑清醒,心思平和的人,在哪儿都会找到他心灵的一方净土。
既有淡泊这一心境,对人生总有与众不同的见解。
面对夕阳老树,既不叹“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也不高唱“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而是去找寻“斜阳树下,闲随老衲清谈”的情趣。寒冬腊月,“寂寞雪夜堪待?”有人惊喜“花雪作伴舞翩跹”;有人则自叹“乱山残雪夜,孤独异乡人”,却寻觅“深雪堂中,戏与骚人白战”的乐趣,追求一种“人生”,岂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