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拿起窗台边上的照片,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像是一根根细针、细线,和着不规律的“滴答”声,带着我穿梭回到一段旧时光,那时光中有我有它,有我们的故事。
这是一张再也普通不过的照片,它在昏暗的灯光下坐立着。一双迷蒙的灰色眼睛,痴痴地望向镜头。在小学毕业的那个盛夏,它闯入我的生活,一双灰溜溜却明亮的小眼睛和棕色小卷毛,给我们带来许多乐趣。不久,我们发现这是一只麻烦的狗,它会用它尖锐的嗓子整日叫唤,会在我们不备时偷偷翻垃圾桶,会在家乱拉大小便,而且屡教不改,它还不怕挨打,可是它后来慢慢的自觉和我们和平相处了,有爱有欢乐。
本以为它会在我们无法无天的宠爱下,继续的生活。只是,殊不知,故事才刚刚开始。
度过了半年只觉得是一眨眼的事,紧接着便是噩耗——它生病了,肾竭衰。对于人来说,夸张点就是癌症。我怎么也没想到,分别的日子会来的这么快,我要与可爱的它永别了。于是,它陷入了无穷无尽的折磨,吃不了东西,依靠注射,原本不到五斤的狗,更加瘦弱。而我们,每天能做到只是尽量陪它。那天,我单独去医院看它,那天的它特别激动,大不同于前几天,我好像看到了原来的它,刚开始的那个活泼康健的它。
我用手摸着它已经脏的打结却没法洗的毛发,流下了不知是喜悦还是难过的泪水,轻声说“加油,快好起来。”它瞬间变得乖巧温顺,痴痴望着我,我拿起手机,拍下这幅将永远定格的画面。我回去时,它又变得急躁不安,我对它说“明天再来看你,好好休息。”它依旧很激动,甚至发抖地叫了一声,那时的我不知,那是来自痛苦的发抖和悲哀的叫声。可是,当时的我甚至欣喜地认为它快好了。就在那天晚上,刺耳的电话声音在深夜中划过一道裂痕,半夜我们去了医院,它的病情加重了,重到不能呼吸,痛得浑身颤抖。我才明白,那是离别的叫声,它要和我们分开了。
最后,它死了,安乐死。我们无法想象它受到的痛苦。也许,这算是最好的解脱。头顶着满天繁星,我们将它埋在南山脚下,那是我带它经常去玩的地方,秋天,那里有大片大片的野菊花。我抬头望,在泪眼模糊中,找属于它的那颗星,我想大概最亮的那颗就是吧。
一阵秋风吹过,不知何时,照片上已有点润湿。我重新将它放回窗台,对视着。相片是神奇的,每张相片都会有属于它的一段故事。哪怕时间奔腾不息,我依然会回想起那段时光。愿来世的它,还能与我在大千世界相遇,这样我与它的故事也将再续篇章。听说今年南山脚下的菊花开得很灿烂,但愿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