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看不见,摸不着,你甚至感受不到它怎么来的,却又那样令人陶醉,回响在耳边的声音,总会让人不自觉地愉悦起来。
我喜欢声音,当然是那些回响着的声音,不像猛烈的巨大的噪音,穿耳而过,刺得人头痛眼花;也不是那些杂乱的声波,毫无秩序地碰撞着你,乱糟糟的令人心烦。
回响在耳边的声音,是有生命的。
我喜欢考场里的声音,思绪沉浸在考题上,目光聚焦在文字间,耳畔就热闹了起来。时而,有人轻轻放下笔,时而,有人“呼”地翻开卷子,时而,有人的衣服划过桌面;笔与桌面的碰撞,一点是清脆的,塑料笔干脆尖锐,钢制笔沉闷却深厚,“啪嗒”一下,像是在显摆自己的进度。
试卷也一定有纸那独特的滑音,翻得快,声响就明亮而布满棱角,轻轻滑过,又是一句短促的呢喃。空阔的教室里,可能悄悄地,静的出奇,又会忽然听见前边有些明快的演奏,后方又有几点轻盈的伴唱,此起彼伏,好不美妙。
我喜欢耳边的风声,两幢高楼屹立在平坦的低矮楼房间,风就从那里穿过,掠过我家门口的小径。夕阳西下,风会带一点点余热与不舍,缓缓地擦过耳畔,回响着的是柔和的细语,夜幕深沉,风会有一种活力与自由,“唰”地穿过我,又忽而停下,声音时高时低,却又若有若无,与我的脚步一起,踏破夜晚的宁静。
红日初升,夹在两幢高楼之间,像颗红色的鸭蛋黄,上面是蓝天,下面是橙色的余光,风声便静了下来,但也仍有一些轻响,沐浴在晨光之下,懒洋洋地,像刚睡醒的声音,带着暖意,萦绕在耳边,实在是一种享受。
我喜欢邻居的声音。静静地锁在被窝里,夜深了,楼上却仍有小孩子在玩耍,轻敲着地板,“咚、咚……”的轻响就回响在我的耳畔。还有楼上家长的低语,萦绕在耳畔,听得见,却又听不明白,朦朦胧胧的,也不见得要听到些什么,只是觉得,和洒在桌子上的一点点光芒,也很般配是了。
早上醒来,又会听见楼底的车铃声,楼上某家的人呼唤几句,便“叮”的一声响起,有用大叔踏着车踏板,也不知道踏空了几下,柴油缸才慵懒地“突突突”地嚷嚷起来,萦绕在耳畔的,有声音吗?或许有吧,又或许没有,我想,至少是回响在我心里吧。
我喜欢回想着的声响,它们轻轻地钻进我的心中,有忽而消失不见,有时,甚至感受不到它们的存在,却又真切地从远方传来,带着温暖,自由,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