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选秀节目中,一个十四岁的男孩在表演杂技。没有演出服,没有专业道具,甚至连开场白都没有。一条破旧的木凳和一朵褪色的绢花,往台上一放,就开始表演。
这个小男孩的绝活是站在木凳上后下腰,再用嘴将地面上的绢花叼起来。当他完成这个动作,稳稳地站立在木凳上时,立刻赢得了全场雷鸣般的掌声和一阵阵的喝彩声。
从主持人的采访中,我知道了这个小男孩的一些身世。刚出生不久,他的父亲就因为与人打架误伤人命而被判入狱,撇下他和两个姐姐以及体弱多病的母亲相依为命。因为怕仇家报复,他们不敢再在家乡居住,一家四口流浪度日。后来,他和姐姐在街上看到有演杂技卖艺的,就在一边偷偷跟人家学,然后回家苦练。他说,学会这个本事,就可以养活他们全家了。
当主持人问他,为什么要参加这个节目,你最大的梦想是什么时,小男孩哭了,他哽咽着说:“我上电视,上节目,就是为了能让爸爸看见我。我最大的梦想就是能有一天站在爸爸面前,喊一声爸爸,体会一下有爸爸的感觉。”
主持人说:“此时此刻就当爸爸坐在电视机前正在收看,那么你最想对他说什么?”
小男孩抬起胳膊擦了擦眼泪,很郑重地说:“爸爸,我很想你,你的儿子已经长大了,你出来后,儿子养你!”
小男孩说完,主持人与现场观众无不潸然泪下……
我身边的同事杨姐,儿子三岁时,老公领着她的闺蜜私奔了。伴侣的无情背叛、好姐妹的横刀夺爱,曾让她一度对生活失去信心。整天蓬头垢面,精神几近崩溃。可是当有一天听到儿子在睡梦里哭着喊爸爸时,她一下子惊醒了。心想,我这是怎么了?这样下去,儿子不也跟着遭殃吗?他是无辜的呀!于是,她将家里重新布置了一番,绾起披散的长发,以崭新的姿态出现在儿子面前。
儿子问她:“爸爸去哪了?”她回答儿子说:“你不是最怕大灰狼吗?爸爸为你打大灰狼去了。”她还央求儿子的外公外婆、爷爷奶奶也都要这么对孩子说。因为她不想让儿子如此幼小的心灵,就埋下恨的种子,更不想让儿子的记忆里有一个坏坏的爸爸。
这“大灰狼”一打就是好几年,其间音信全无。随着儿子的渐渐长大,每到过年或者儿子生日那天,她都会提前买好玩具,然后花钱雇一个陌生人假装快递员送到家里,当着儿子的面打开,告诉儿子,这都是爸爸给你买的礼物。
也有人劝她:“你这样做只是自欺欺人,何况你也管不住别人的嘴巴呀!”她回答说:“别人怎么说我不管,我知道一个母亲的话在孩子心里的分量到底有多重!”
眼下,她的儿子已是大二的学生。不但品学兼优,而且很阳光,那些多数单亲家庭孩子身上的一些特质,在他身上你很少看得到。
对这两个男孩,我们最直观的印象应该就是两个字:懂事。当然,人之初,性本善,我们丝毫不排除他们肯定具有天生懂事的本性,但是除了这种本性,在他们成长的过程中,还有一种潜移默化的力量绝对不可小觑。那就是他们的母亲。这两个女人,应该都没有太高的学历,大概对如何培养孩子成才也没有什么太高深的研究,她们只是在突遇家庭变故后死死地认准了一条,无论如何不能让孩子去记恨他们的亲生父亲,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痛恨亲人更残酷的事了。而这样的引领,对两个孩子的成长来说,无疑正是最美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