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一个下午,我外出办事。那是一条僻静的街道,阳光轻柔、明净,街道两旁的树木经过春季的厚爱之后,长满了绿意,把略显狭窄的街道遮了个严严实实,那是初夏最动人的色彩和笔触,让人心情舒畅。
有人飞翔着从我身边擦过。
我没有夸张,一个浅白色的身影异常轻盈,迅速地擦过我,继续向前方“飞”去。
定定神,我看明白原来她的脚下蹬着一双旱冰鞋,她被风恣意梳理着灰白色短发,让我明白这是一位老年朋友,事情不像初时那般神秘了。我的目光追随着她向前方飞去的轻盈背影,看见她一个优美的转身,在路边停了下来。回过头,一张不再年轻的脸有着岁月赐予的斑斓纹路。
她站在前方,站在一片树荫下,独自笑得酣畅,对每一个注目于她的路人,阳光在她身上的跳荡,看起来她就像个天真未泯的白发天使。
心缓缓地被触动。我想象不出别的老年朋友脚蹬旱冰鞋的样子,人到了那个年纪,应该是很苍老的,也不会再有如此神采的笑脸。那笑容是玻璃的颜色,一点也不张扬,可是多么灿烂。
人常常在不知不觉中未老先衰,是否我们一直生活在错觉中,衰老不会那么轻易地到来,天使也不像我们想象的那般遥远。
如果将一种生活张扬到极至后,还有勇气毅然转身,探索和享受另一种生活,那她心里一定装着天使,并且人生的版本便升级了。
命运之潮非常强大,许多时候非人力所能扭转,“认命”并不见得是一件坏事。“不是我选择了此生,而是此生选择了我”。这样笑对人生,才能把苦难放得下,才能像那位滑旱冰鞋的老年朋友如此乐观,如此坦然地面对多舛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