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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莫的老班事

2022-04-24生活

{1}

老莫是我们的老班(班主任),“老莫”一般都是老师们叫的,我们只有背地里谈他的时候才敢“老莫”来“老莫”去。他刚担当我班主任的初期,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就对我们这样说:“我叫莫峰涛,大家都叫我老莫,其实我不老——这点大家看得出来吧?”

大家似乎没有反应过来,没有人做声,多作沉默状。这时他瞪大眼睛再问:“难道看不出来吗?我才三十一啊!”

这时,教室里一阵哄堂大笑。而他继续介绍自己:“其实,我和你们一样上大学的时候,我就被人叫‘老莫’了,因为我在大学毕业之后容貌几乎没有变化……你们想想老师当年就这样的老成持重,容貌成熟,大家肯定要把我叫成‘老莫’啦!”

大家又是一阵大笑,心里对老莫的亲切感油然而生,真正确立了老莫在我们班的决定影响力。

后来,在上完大一之后,大家又给了他一个新外号,叫他“劳模”,因为他对我们班的同学实在太好了,为我们操了很多心,大家就以“劳模班主任”来称呼他,简称“劳模”。

老莫是典型的亲民班主任,他勤走“基层”,待人亲切,风趣幽默,常令我们感到庆幸能遇到这样一个老师,用我们班一位同学的话来说,他简直就是“老师中的战斗机”。

{2}

小尔是一个极度羞涩的小男生,在大学生活开始的时候,老莫就注意上他了。有一天上课的时候,老莫讲课讲累了,就停下来,忽然把小尔点了起来,然后对小尔说:“周尔,你给大家讲个笑话吧……”

大家一听,心里面都发笑起来,这不是为难我们小尔吗?这时,只见小尔连头都不敢抬起来,沉默无语。

老莫笑着说:“周尔,给老师鞠躬也不用鞠这么久的……”

周尔抬了一下头,半天嘴巴里才叫出一声声:“老师,老师……”

大家顿时被小尔的吞吐给逗笑了……我们的笑声还没有落下,老莫就说话了:“周尔,你别叫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了,的确,我很清楚地知道‘老师’的确是一个大笑话。”

大家的笑声一下子停不下来……

{3}

老莫虽然不老,但是观念还是很“老”的。他对流行事物的了解总是慢了半拍,所以经常都是大家做他的老师,比如大家都用MP3的时候,他居然还问大家:“你们怎么每个人都喜欢脖子上挂个U盘啊?现在是不是很流行把U盘当项链啊?”

类似这样的问题很多,问得我们瞠目结舌。

老莫还很讨厌各位同学耍酷,他曾坦诚说,自己与我们这些新世纪的大学生有代沟,无法理解很多“酷”的魅力。当然他也从来不会蛮横干涉大家的自由,除非他逮着了什么好机会,才对我们实施一些打击。

比如大鹏就是我们班的超级酷男,每天穿得跟摇滚明星一样,头上还顶着爆炸头。这样的发型在我们班是绝无仅有的,大鹏几乎是以发型的独特性确立他在班里的第一酷男的地位。也正是这个发型,令老莫常对他望而兴叹。

终于有一次,大鹏旷课被老莫给逮住了。由于大鹏原来的案底已经非常厚了,这次老莫发威了。大鹏只好深刻反省,请求老莫宽宏大量。老莫说:“不计前嫌也可以,你改过自新就好了,我看,就先从‘头’开始吧,把你那头上的蘑菇云给我拔了……”大鹏忍痛答应。

第二天,大鹏再次出现在大家视野里的时候,他的爆炸头果然被铲除了,而且十分彻底,他给整了一个光头出现了。

这时,老莫慢慢地走近他,然后摸着他的光头,一脸苦笑地说:“大鹏同学,老师没有那么狠心的,其实留个两三根也是很好的,你也不要这样作贱自己啊!”

大家的笑声又一次响了起来。

{4}

大二的时候,老莫的课安排得很紧,上午有四节课,前两节还在001号教学楼教我们,后两节就要奔到058号楼去给别班同学讲课了。这两栋楼距离实在有点远,于是老莫一听到前两节下课铃响就要飞奔而去。有一次,有个书呆子同学忽然问急着要走的老莫说:“莫老师,我还有问题呢!”

老莫回道:“同学,你的问题自己解决吧。老师要赶场子去呢……”

老莫扭身就走,遗落下笑声一片……

{5}

大二期末考试的时候,老莫自己监考我们班,搞得大家心情很复杂,因为我们的确拿不准老莫的监考心态。平时老莫待我们很亲切,理该对我们宽松点的,但是,同时我们却不敢保证老莫会不会下狠手,来个大义灭亲,搞个“严肃考风”一类的行动。

考试开始后,很多人就开始动手脚了,因为他们认为老莫一直以来对班里同学始终如一,应该也能将感情用到考场上。但是没有想到的却是,考试开始才十分钟,老莫就冲到我们中间,把一个家伙的卷子一收,说道:“本来不想这么直接地伤害你的,但是你偷考的手法太拙劣了,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你别考了吧……”

就这样,一位同学栽在了老莫的手里,接下来的同学,再也没敢轻易动手了。

{6}

老莫对心理学有很好的研究,有一阵子,经常被请到电台去做节目,就是为人们提供一些心理咨询,教要离婚的人不要跟对象闹矛盾,教要寻死的人不要轻易死去,教要出走的人不要忘记母亲……总之,就是这些乱七八糟的精神抚慰。那一阵子,老莫的精神分外的好,而且讲话的口音也变得纯正了不少。

有一天,他给我们上课,大家总是笑声不断。他说上两句话,我们就忍不住要笑一笑,最后把他都给笑糊涂了。

于是,下课的时候,他就拉着一个女同学问:“你们上课怎么老是笑啊?”

女同学告诉他说:“莫老师,你知道吗?今天上课,你不再称呼大家为‘各位同学’,而是动不动就称我们为‘各位听众’……”

老莫一时语塞,摇头自嘲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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