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坤,今年33岁,早就过了古人所说的“而立之年”。但他依然可以坦然表现得像一个文艺男青年,鲜少能像哥们儿般的跟你聊女人、聊感情,却不畏言自己就是一个“积极进取的世俗男子”。
陈坤说一直怀疑自己能否做好演员,却又对角色分析得头头是道,明明说自己感觉疲乏不堪,却不停开工。陈坤就是这个样子,很矛盾很纠结,在自我怀疑、跟自己较劲中,他从1999年首次触电大荧幕到2009年,出道已经十年。
边怀疑边出名,被定位为“忧郁小生”
陈坤扎着辫子、戴着墨镜,一身闪亮皮衣走进摄影棚,耳朵里还戴着耳塞。就是一个普通的年轻潮人,并没有那种摄人的气场,只是当他坐到你面前,然后点燃一支烟,用一双很有内容的眼睛看着你,听你的问题,然后思索数秒作答时,陈坤式的气氛才渐渐地升腾起来,就像吸烟时吐出的烟云。有些让人恍惚。
早些年,当陈坤还是北京电影学院著名的96届明星班学生时,他就是坐在教室里沉默无语的那一位。班主任崔新琴说,陈坤话很少,可能由于单亲家庭,入学前经历也比较坎坷,比其他孩子显得早熟一些,想的东西也很多。而他的同学黄晓明。就大不相同——入学之前没吃过苦,父母陪着上考场,凭一张俊俏的脸进了北影。班上的女孩子对他没什么戒心。很容易就打成了一片。但是,像赵薇这样的女生,一旦遇到诸如人生困惑的问题,就立马撇开黄晓明,去找陈坤。
陈坤回忆当年的自己,只是笑:“什么都没有想,只是不说话,表情严肃。同学们总觉得我在琢磨什么事情,如果真要说有什么问题让我想了整整四年,那就是我为什么要当演员,我是否适合当演员?”在陈坤看来,自己具备了一切不适合当演员的特质——没有企图心,不愿意设计未来,又经常自我怀疑,缺乏自信,去做演员。在人前人后,又做不到“表里不如一”。陈坤临到毕业为自己规划了一条道路:室内设计师。这样他就不用去面对导演,也不用去面对公众与媒体,他要面对的是线条、造型、色彩、工具和没有感情的材料。
当他对自己产生最根本的职业上的怀疑时,命运却把他推到了幕前。从1999年出演吴子牛导演的《国歌》开始,陈坤就开始了将近十年的“怀疑之旅”,边怀疑边出名,被定位为“忧郁小生”。
“我觉得这样好啊,至少说明在大家服里,陈坤可以界定,是有特色的。虽然我并没有刻意去忧郁,气质是没有办法刻意的,一旦刻意就不能叫气质,我不能因为大家说我忧郁,我就努力忧郁着,顺皮儿忧郁着,这也太假了。”
“门”外转型,自信如影随形
忧郁到一定分上就够了,过分了就该变态了,估计陈坤也明白这个道理,虽然被划归到忧郁这一堆里,但他也主动探出头瞅瞅,看是否还能挪挪窝。于是,李少红的《门》就巍从了他,虽然没能赢得媒体与公众的认可,但却是陈坤作品中值得纪念的,有了这扇主题诡异、阴森的“门”,陈坤反而跨进去获得了疑云渐散、天高气爽的状态。
“从那部电影开始,我就知道自己是一个好演员,而且在这个职业上我能够做得更好,是它让我对自己没有了职业上的根本怀疑,可以说我更自信了。既然能够在《门》里背部全裸,可以演一个变态杀人犯,还有什么角色不能接的?”缠绕他多年的疲累感,就像顽固的职业病。突然有了良方可治。“如果我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什么都不想,做到身心统一,就不会感觉到疲乏,以前明明在表演,心里却想着其他事情,这样让我很累。但现在哪怕是拍一次杂志照片,做一次采访,我都会把这一刻作为唯一的要全情投入的事情,反而获得了不曾有过的轻松。”
陈坤说起表演头头是道,可见他的自信。而且他终于自信地,并且“顺皮儿”地接了下一部古装大戏《花木兰》,在里面扮演了家喻户晓的李将军。“电影的主角当然是花木兰,我没有那么清高,可以不在平角色大小。但既然我愿意去接演,肯定是因为剧本中的角色吸引了我,这将是颠覆以往传统印象的李将军,他的经历取材于真实的历史人物,他的出现是推动花木兰之所以是花木兰的关键性人物。当然,两人的关系不仅仅是爱情。”
对于他来说,信心的心理建设是这样完成的:首先“催眠”自己,对武戏产生兴趣,然后告诉自己。反正我在文戏中不是演得最好的,那我在武戏中不管多么努力,也做不到李连杰那个层次,因此文戏武戏对我来说,没有区别。逻辑挺唬人的,管用就成。
怀疑娱乐圈,让他与众不同
至少在外人看来。陈坤不但无害,而且有些阴柔。说他是不少圈中女星的“闺中密友”。还是让人信服的。他鲜少能像哥们儿般地跟你聊女人、聊感情,如果是一个男人与陈坤对话,可能会觉得有点闷,但看着他那礼貌又真诚的表情,不但不招致讨厌,反而有怡神的疗效,这时候陈坤就是一剂银黄,至少能够去火。但如果换了是女人,比如赵薇。感觉又是不同,大概就有“君心我心,沉吟至今”的境地,一旦熟稔起来,就好得不得了。
赵薇可以在媒体前嘲笑陈坤怕胖:“每次吃饭的时候,他都说自己不能吃米饭,实在太胖了。他都那么瘦了,听说又要跟他演戏,压力就好大,也得赶紧去减肥啊。”陈坤就说:“在我看来,赵薇就是一个男孩子,大大咧咧的。我们也经常吵架,当然都是为了演好戏,吵完了很快就又好了。”赵薇在气头上曾经发誓,这辈子都不要跟陈坤演戏了,可是一坐到饭桌子上吃饭,两人就恢复到好得不得了的状态。
还有更有趣的段子。据说在拍那部让陈坤荣膺华表奖影帝的电影《云水谣》期间,两大女星李冰冰与徐若瑄都非常紧张对方的表现,生怕被抢了风头,两女的戏份毫无交集,而陈坤则是唯一贯穿始终的“男一号”,她们每天都打电话给陈坤,开头就是:坤儿,导演有没有给她加戏啊,表现得怎么样啊——世难为陈坤可以夹在中间左右逢源。
即使媒体偷拍到他收养的儿子,并且误传为“私生子”的时候,也没见陈坤在媒体面前大发脾气,依然彬彬有礼,顶多突然沉下脸罢了。“我没有刻意去控制情绪,如果我对谁有礼貌,那真的就是想对他有礼貌。但是我并不是没有主意的人,只是不显罢了。如果遇到讨厌的记者或者情绪真的不好。我就直接说,算了。不要做这个访问了。”陈坤已经习惯被“偷拍”,“媒体关注我,证明我的确是个公众人物。但事实上。我还是一个普通人,有时候我真的怀疑。有没有所谓的娱乐圈?”
陈坤从怀疑自己是否能做演员到怀疑是否真的存在娱乐圈。这十年来,他怀疑的话题越来越大,如果是下一个十年后,他怀疑更宏大的命题,都不会让人奇怪。
陈坤信佛,也愿意用玄而又玄的心得去解读身边的物是人非,但他又是积极进取的世俗男子,所以,又不存在“事事休”的寂灭可能性。陈坤就是这样一个活在当下的怀疑主义者。他的怀疑。让他与众不同,曾经让他困惑痛苦。但是也让他清醒理智,现在更让他有了些“嬉笑怒骂任他,我自岿然不动”的洒脱。
做明星,是数年的事情,但做人,却是一辈子的事情,陈坤要做的,就是一个善思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