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舞和歌厅生涯
你在广州“南漂”时,真给杨钰莹伴过舞吗?
没有,都是瞎传。我当时在广州也不是伴舞,我在那儿是唱歌。再说了,杨钰莹的歌都是那样,我怎么伴啊?前一段时间网上还写,说我跟一老外搭讪,不懂英语,找一翻译,然后就说我要去好莱坞发展。我打开一看,什么呀,那是我签约公司的老板,中文比我说得还好。
也许当年在广州能签公司,以后的命运就是另一个版本了。
广州只是我众多站中的一站,那时候以为在广州有发展,结果发现在那里也没用,还是唱歌厅。那里都唱广东歌,我的粤语只能在别地儿唱唱,在那里绝不唱粤语。在东北唱唱,人就说香港的吧,我说对。
有一年在东北,当时攒演出的号称“香港三星闹春演唱会”,我们一共三个人去,我是其中一个,卖票做演唱会,打着“香港威猛演唱团”旗号,排练完了,舍不得打的,就坐公交车,还被人认出来。那人说你不就是演唱会那小子么,怎么还坐公车呢。我说感受你们当地生活。
在东北挺有意思,因为之前老唱歌厅,也没演过大剧场,那边场子大,一下能进几千人,看到这么多人特别兴奋。
演出的时候,你遭遇过观众“哄台”吗?
有,什么人去演都会有,晚上有人喝多了的,非逼着你唱《青藏高原》。怎么办?后来就唱呗。那时候得用各种方法,让你这半小时到四十分钟不出任何问题。我们为什么能拿那么高的工资,我们是嘉宾演出,老板对你的要求很高,要你去掀高潮,让场子火。当然压力也很大。
后来慢慢自己也不愿意做这样的演出。年头一久,你就知道,上来该唱什么歌就能引人注意,下面该说什么话,起个什么歌会使气氛好,完全成为一个套路了。当你唱着歌,下面吃着瓜子喝着酒,什么样的人都有,你就觉得我在干什么呀,我要唱给他们听吗?就已经不是之前的兴奋了。
“蒙眼苍蝇”的心慌
你自己经历的,被你称为“苦”的是什么?
我说的这个“苦”,很多时候是精神上的。那种苦不是我吃不上饭了,住不了了,生活拮据了,更多的是你老觉得自己这一天天白过了,今年多大了,23了,明年24了,日历抽一张,随着马桶就冲下去了,你会有那种特慌的感觉,就觉得今天没做点什么。每天早上在床上坐着想半个小时我做什么,我觉得这个是挺苦的。
我拍《斗牛》,不是一般的苦,它是真的苦。但首先你得喜欢它,最终它还是能给带来一些满足感的,这种满足感不是说成功后的满足感,而是在创作过程中的那种喜悦和满足感,这个是我喜欢的,可能也就是这个支撑我完成这件事,但是在之前漫无目的,眼前一片黑的时候,往前走吧,往哪走啊?怎么走啊?走几步啊?到哪儿该拐弯?到哪儿该怎么走?完全都不知道了。
这种心“特慌”的感觉是不是在之前也有?
当然了,你唱歌的时候你觉得不能老这么唱了,干嘛啊,我是要靠它挣钱吗?不用啊,我姐姐在家干得也挺好的,老催着我回去,跟她一块做生意,又许房又许车的,她觉得你这么混下去不像回事儿,但是呢,你觉得包括对这行业,包括对北京的感觉都一样,这确实是积累,你在这儿呆着,它实际给你带不来任何东西,依然是茫然加茫然,未知加未知,但是你只要走了,你就得放弃整个之前你曾经追求过的这段生活,可是呆在这儿,也总打不开局面。
坚持这事琢磨不明白
后来出演《上车,走吧》,第一次做演员就获得电影节的认可,当时是不是看见了新的出路?
对,这种时刻来的时候,人内心是很复杂的,你就会觉得那是对以前的唱歌事业一个巨大的讽刺。突然你会发现原来你有这条路。
尽管你一路在坚持,但是听起来你很不鼓励一条道走到黑。
这种执著,我觉得有时候是可以变通的。我们当时一帮人,雄心壮志,住小破旅店里边,所有人都坚持不下去了,不唱了,他们也要唱,也要坚持下来,慢慢其实自己都会有所变化的。你说变化了是不是就背弃了当时自己的一些诺言呢,其实我觉得倒也不是,毕竟你是在做自己喜欢的一些事儿就行了。
拿“喜剧之王”当笑话听吧
你从什么时候觉得自己火了?是《疯狂的石头》之后吗?
也没有,之前拍完《上车,走吧》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已经火了(大笑)。突然回家,在马路上有那么多人认识你。至于那种大喜悦,到现在还没有过。
你觉得你骨子里成就你今天成绩的最重要的素质是什么?
软坚持吧。难的话,就忍忍,再试一下别的方式。我一路走来,其实都是软坚持,包括唱歌、拍戏,不会觉得这事儿不成就怎么着了,也不是遇到难事儿就放弃,左一下,右一下,反正一直是冲着目的地往前走。
你的目的地是哪儿?喜欢你的观众如今都称呼你“喜剧之王”了。
其实我不太愿意面对这事儿,不需要给自己的一个压力。我还差得很远,我自己很清楚。喜剧之王?现在真是个造词儿的时代。我现在只不过有点儿特点而已,比起周星驰、葛优,我才演了几部戏,才有多少经历啊?这个事儿自己想清楚就行了,当个笑话听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