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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里为爱漂泊的“美女作家”

2022-04-24人物

处于社会转型期的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生人,留在历史长河中的身影,大抵可以用这样一个词语来命名:“漂一代”。他们以前所未有的勇气和频率在大地上漂移,为了心中的梦想和自由。新生代美女作家,是“漂一代”中的一道靓丽风景。异于常人的是,她们用细腻的笔,记录漂泊一路的辛酸和欢欣。而她们的漂泊,除了因为梦想,还与爱有关。她们不断将爱与创作、生活相融合,破茧重生……

夏果果:漂泊是爱情的宿命

被冠以“80后当红青年女作家”、“颓废派网络文学代表”,与安妮宝贝、张悦然、沧月、郭妮并称“中国五大女性作家”,夏果果头上的光环很耀眼,疯狂的出书速度也令人瞠目结舌,但她只愿称呼自己———“纯粹的流浪写手”。

的确,这个称呼最符合这个28岁陕西女子的生活状态。成都、西安、武汉、北京……一路走来,夏果果居无定所,做过歌手、舞蹈艺员、群众演员、大堂经理、策划编辑,履行着流浪的宿命,不变的身份却是:写手,或者,爱者。

最初提笔写字,只是为了挣钱给妈妈买所大房子。在第一部长篇小说《碎》出炉后,她一跃成为国内一线女性网络写手,然而紧接而来的,却是一场暴风骤雨,漫骂、污蔑、侮辱,将这个热爱写作的女孩推向了边缘,也奠定了她日后的写作风格和方式:流浪、迷茫,却又叛逆、求索。她给自己取名“夏果果”,她相信最终的落定,相信盛夏就成熟,是花必会结果。

她开始了行走。最初,没有钱,没有工作,没有电脑,蜗居在月租50元的破房间里,街边小摊的西安凉皮是她每日仅此一顿的充饥果腹之物,付6元就可以在温暖的网吧里呆足10个小时,通宵熬夜搞创作。60天后,她终于在武汉的一家杂志社谋得一席之地,生活才有了转机。

她的右手臂曾绘有一朵血色玫瑰,狰狞得可怕,她说,那是关于爱情的回忆。从16岁起,能打动她并让她产生好感的男人,无一不存在着严重的性格缺陷。2004年夏天,一场单恋的折磨后,她逃到武汉,然后嫁接了一份看似安定的感情,企图蒙蔽内心的伤痕。当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忘记爱的人,也无法爱上身边的人时,一个原本善良的男人被彻底毁灭了。她再次被爱逼迫,踏上北漂之路。

在她的爱情词典里,有几个最基本的词汇:隐忍,疯狂,飞蛾扑火,悄然而退,和她笔下的人物湛蓝分外相像。不管是从前还是以后,她始终最喜欢《碎》中湛蓝那个女孩,湛蓝经常自言自语地说:“我是一个堕落到连堕落都厌倦的女子。”还常常会像疯子一样对着夜空喊:“我是湛蓝,你是谁?”那种自我认知又自我迷茫的心情,是略有抑郁症的她,到现在看了都会疼痛的碎片。

“武汉是一个如果你有爱就美好,无爱就无趣的地方,一切自在居者的心中。”这句话可以看作她不断漂泊的注解。而在武汉的一场女人间关于情人的讨论,以及自己在情殇中的次次蜕变,促使夏果果开始了她的第六本书《小情人》的写作。“跳出自己看自己,经历就成了一种沉淀,爱情则成为一种思考。”

“至于爱情,我想,尽管不再奢求,却依然刻骨铭心地烙在心底,因为没有人爱,注定我是一个为爱走天涯的女人,永远不会在一个城市真正地生根。好在写作救了我的命,它是我分散悲伤的方式,释放痛苦的过程。”小学课本里,有一篇课文叫《蟋蟀的家》,夏果果大约就是蟋蟀那样的人,随遇而安,漂泊成了惯性,甚至对此上了瘾。

现在的夏果果,暂且安居在北京磨铁文化公司,为2007年度“快乐男生”前十强策划和宣传新书。这只是暂时,她仍会不停地走,不停地路过一些她喜欢的人、喜欢她的人,即使停留,也只是片刻。

于亚丽:从情殇里获取力量

清晨8时,起床,开电脑,QQ、淘宝旺旺、MSN全部上线,开音乐,最大声的那种。洗漱,吃早餐,上自己的淘宝网店———“寻找狮子座的D调性感旗舰店”处理BBS订单,清理衣服,发货。下午2时,吃午饭,收拾房间,写作。黄昏,约见朋友,神侃,写博客……

2007年6月,于亚丽来到武汉,这样的生活周而复始。

投身淘宝店主的商场厮杀,是为了没有生计之忧又可以不受约束,好空出时间来修改她的新长篇小说《穿男式内裤的女孩》。

很难想像,这位扬州美女并非中文系科班出身,她学的是财会专业,第一份工作是医院里一名财会审计员。而她过往职业的多样性,足以让人眼晕:杂志编辑,自由撰稿人,营销顾问,时装设计师,淘宝网商户,独立书商……她曾参与统筹、策划和执行各类大型时尚派对,合作方包括腾讯网、新丝路模特公司及华谊兄弟等,而2004年她推出第一部个人小说集《相爱的片刻》时,协助该书上架的是畅销书《第一次亲密接触》的图书策划人蒋振东先生。

自去年夏天来到武汉,她的身份减少到最简单:淘宝店主、写手。

被问及来汉的原因,于亚丽并不回避:与自己过往的情殇密不可分。

她曾经的两段爱情,都是因为一眼的感觉。第一次,北方的街头,一个男人经过,几秒钟的对视后,她知道自己喜欢他,于是费尽周折约到他,可惜对方已为人夫,似是而非的纠葛最终让两人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那期间,她正忙于杂志事务,长智齿,却抽不出时间上医院,飞去北京参加完国际时装周,又连夜赶回西安做策划案,半边脸很快肿成了方形,说心疼的人不是他,却是社里值夜班的美编。一个人做完手术,嘴里咬着棉球不能讲话,只好用手机写了地址给的士司机,司机比画着手语,俨然把她当成了聋哑人。回家后,她发着高烧,一次次地昏睡,醒来时,床边全是迷迷糊糊中吐出的血水……

曾经病中无人问津的酸楚让于亚丽备感凄凉。她,满身是伤,选择北漂,不是因为生计,而是一场恨爱的逃离,只差那么一点点,而不能白头的遗憾。

第二次,在网吧写小说,过路的男孩对她一见钟情,很快,她和这个小自己4岁的男孩陷入热恋,爱情如火箭冲天,令头脑发热,难以经营。最终,她用归罪自我的方式,结束了不知何去何从的爱情,那个男孩将她的名字文刻在身上和一个陌生人结了婚。

武汉,是于亚丽逃离错爱后的栖息地,在这里,她完成了一个静静清空自己的过程,终于有时间,足够清醒地面对自己。在新书的创作中,她更多融入了来自自己在爱情中的心态。“我想把这个故事,献给我身边同样挣扎着成熟,挣扎着失望的女友们。她们中有的不断失恋自杀,有的同时交往多个男友,有的独立漂亮却长年独身……她们每个人都性格分裂,有时为爱奋不顾身,有时又是十足懦夫。”

显然,她试图用从爱情里获得的力量,去安抚那些焦灼而无助的女人。马失前蹄已是过去式,如今释然的于亚丽俏皮地打了一个精辟的比喻:谈恋爱好比女人化妆,只有化好妆,再照镜子,才能完美,内观,调整,修补,每一步都缺一不可。“我知道,女人们心里都住着一个小公主。她们和我一样,要从一个懵懂的女孩,被迫变成要面对万千世象的成熟女人。”“当初开网店,是想到有朝一日离开武汉时,又要带走很多衣服,于是挂上网卖掉。”看来,武汉并非于亚丽行走的终点,如果某一天,梦想中的狮子座男人给了她一份对的感觉,她会连根拔起,把所有漂亮的衣衫送人,一刻不停,奔向他的身边。

武汉只是中转站,而非终点,于亚丽的下一站,是爱人所在的城市。

刘小念:有爱哪怕走天涯

这两年,刘小念成为继饶雪漫之后,走青春文学疼痛系列的写手之一。2007年12月,她的第一篇小说《悲伤无法逆转》刚上市一个月,就上了珠海畅销图书排行榜。

而3年多前,刘小念还在一家剧本工作室打工,每天呆在阴暗的地下室里,往电脑里输入文本。之后,她拍过电视剧,做过网络写手,最后回到长沙,卖字为生。武汉某知名杂志社编辑尚小三的出现,彻底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

那次,经人介绍,尚小三向她约稿。半月后,刘小念却大病一场,夜里,尚小三专程从武汉坐火车前往长沙,揣着感冒药站在她家楼下。午夜12时,刘小念请他吃了一碗长寿面。那天正好是她23岁生日。几天后,她辞职来武汉,为了这一份“千里送药”的爱情。而她以前是那么不喜欢武汉。

这注定是一个为爱疯狂的女人。大冷夜,她忍受着被房东扫地出门的侮辱,然后满不在乎地挽着他的手去武汉三镇看房,一个礼拜不到的时间,两人凑份子买下一间50平方米的蜗居。

这年10月,他们的爱情被尚小三写成小说《中国式房奴》,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了她。短短3个月内,这本书跃升畅销书行列,以此改编的20集电视连续剧和电影也即将和全国观众见面。而刘小念下月即将面市的新作《呼吸》,字里行间满是她和尚小三的恋爱片段。“以前写作纯粹是为了赚稿费,现在不同了,它是我们爱情的阶段性总结,以及对人生的凝练。”

刘小念和尚小三都不是武汉人,一个来自长沙,一个来自山东,两个喜欢自由和行走的人,在路上开出了他们爱情的花朵。这注定了他俩不会在一个地方呆太久,而刘小念,随时准备毫不犹豫追随心爱的人,到海角天涯。

爱与漂泊的一群

在文学界,“美女文学”一度甚嚣尘上,成为有利可图的商业消费符号。“可喜的是,当今文坛年轻女性的创作心态趋于成熟,她们以突围的姿态、不凡的实力展现了文学新的生长点和可能性,有力地呈现了蒸蒸向上的心灵图景和精神线条。这正是文学新生代的希望所在。”中国现代文学学会会员、华中科技大学人文学院院长、博士生导师何锡章教授如是说。

源于女性的独特视角,结合时代的性格特征,情感和漂泊,俨然已成为上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出生的这批美女作家不可或缺的两类生存体验,她们不断地把切肤的私人体验介入创作过程,一次次击碎人格的单薄、心灵的贫弱,一次次认清自我,并从中获得不同程度的成长。她们行走的步伐和姿态让我们相信,她们正走在更高更成熟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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