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8年的一个深夜,巴黎的某个街角,两辆马车轰然相撞,其中一辆车的车主随着车身一起翻覆,被压在沉重的钢铁支架下,口袋里滑落一串珍珠项链,刺眼地闪耀在血色中。
这个男人叫亚瑟·卡伯,是当时著名的贵族和工业家,他还有另一个知名的身份:可可·香奈儿的恋人和支持者。
看到恋人被撞得面目全非,天人两隔的痛苦再一次放大,香奈儿只是安静地用手帕包起那串染血的项链,不动声色地把眼泪、悲恸通通压在心底——她为自己做了一款小黑裙,剪短了头发,无言地悼念自己的爱情,没有歇斯底里的悲鸣,只有隐忍不发的寂寞。
几乎两年的时间,她在沉默中度过。
1920年,香奈儿参观瑞士珠宝矿,被钴蓝和锗红两种宝石的魅力所吸引,她闪电般地想到卡伯留下的那串染血的珍珠,灵感瞬间迸发。她把二者结合,将各种不同颜色和质地的珠宝镶嵌在一起,丰富了珠宝的颜色和样式。于是,在与痛苦的博弈中,她收获了人生最精彩的成就:香奈尔珠宝开始风行。
可见,痛苦并不总是摧毁的力量,它同样能够赋予一个人新生。
大多数人都喜欢把自己的痛苦想象得独一无二,其实,在人类漫长的进化中,真正绝无仅有的东西凤毛麟角,大部分人和事都能用三个字概括:不出奇。
我还记得第一次到女友Z的工作室时的情形。
那是一栋单身公寓,空间被做室内设计的她切分得恰到好处,家具精当,各类摆设质量上乘,设计感很强。Z告诉我,这栋公寓的整体方案,让她获得了室内设计的奖项。她兴奋得手舞足蹈,女王一样带我参观她的“私人领地”。
而三年前的她,曾是一名“绝望主妇”。那时,吐槽家庭是她每次与我见面的必修课,无论AA制分摊家用,还是丈夫不体谅、孩子不听话,都让她抓狂。我虽然理解,但是负能量接触久了也难免烦躁。
于是,我对Z说:“你的痛苦从哪儿来?不过是你的能力解决不了眼下的问题。所以,摆脱痛苦最有效的办法,是专心去做能够增强你能力的事情,直到本事大到足以解决目前的问题。”
当时,她听了有些尴尬,后来果真很少对我抱怨,直到冷不丁变出一个装修好的工作室。看到朋友把曾经的痛苦当成大力水手的菠菜吃掉,即便吃的时候还在流泪,吃完了却力量大增,我真心替她骄傲。
我们摔了很多次跤,发现膝盖变硬了;流了很多滴泪,于是眼睛变亮了;伤了很多次心,然后心胸变大了;走错很多次路,终于记得自带指南针了;说过很多无用的话,而后知道闭嘴了;爱错若干次人,所以明白什么才是真爱了。
就像冯仑说的:伟大,都是熬出来的。
生活中走得远的,都是自愈能力很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