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纽约时报》专栏作家MarciAlboher曾经提出过一个“slash”(斜杠)的概念,大部分现代人已经不再满足于“专一职业”的生活方式。因为单一的身份,已经不足以定义“我”。斜杠探索自我的外延,正在成为这届年轻人对抗生活PUA的最佳回应。早在2019年发布的一份《两栖青年金融需求调查研究》中就指出,我国年轻群体中“斜杠”青年已经超过了8000万。
在互联网大厂,也有许多年轻的程序员,白天他们为生活打工,晚上他们只为自己打工。不满足生命只用来敲代码,他们不安于现状,跳出格子间,悄然开启了自己的“第二人生”。
这些“斜杠青年”在人前,可能是无穷无尽地改bug、千篇一律的T恤格子衫和朝九晚九为脱发烦恼的程序员,但在大多数人看不到的后台,他们可能是舞蹈老师、健身达人和摄影师。
比如燃燃,上班时的他伏案写代码,下班后的他是在你身边旋转跳躍的“舞者”。
六年前,大学毕业的燃燃第一次面试时,就顶着头上挑染的一撮红毛,一路过五关斩六将,染“最不正经”的头,干最正经的事,最终面试成功、实习转正。
燃燃除了是一个资深码农,还是一个资深的爵士外加hip-pop票友。在蚂蚁园区,很多人都亲眼见过燃燃在健身房里扒潮流新舞,一举一动之间,既有爵士舞的柔美,也有节奏的力量感,以一己之力拉高了健身房的跳舞水平。
这不是他第一次跨界了。10年前,燃燃高考失利,慌乱中进了上海一所大学读心理学。他入学后发现,专业冷门,就业困难。
燃燃突发奇想,觉得当舞蹈老师也大有前途,于是用买电脑的5000元,先斩后奏报了上海最好的舞蹈课。学了几个月,他发现自己可能并没有舞蹈天赋,“有些努力果然是徒劳无功的”,接着转身投入了编程的怀抱。
哪怕进入了蚂蚁集团,他也努力追逐自己的兴趣,做自己想做的。现在人们看到的支付宝页面的动画界面,就是他坚持出来的作品,即便一开始并没有被领导赏识,他依然觉得:“这东西这么好看,没人喜欢吗?”
后来,“颜值即正义”成了部门共识,业务对动画的精致要求也越来越高,他很高兴:一点改变,也证明着自己的价值。
大学毕业这六年,他一边写代码,一边跳舞,舞蹈成了他人生中重要的一个斜杠身份,也让他的编程页面更加丝滑。在每次仔细检查动画是否衔接流畅时,他觉得就像训练舞蹈一样,越丝滑越好。跳舞并没有成为燃燃人生中过去的某个站点,反而填补了他工作和生活之外的缝隙。
这年头,谁要是没个马甲,还好意思出来上网冲浪吗?
比如另一个程序员/退役军官/二次元爱好者/剪辑大神/健身达人吾琨就很难说清,他到底从事过多少种工作,混过多少个圈,有过多少个马甲。当过兵、考过研、教过书,最后选择去当一个“表面本分”的程序员。
人生对于吾琨而言,就是一个在不断打副本的过程。他途经的每一段路,探索的每一个圈层,都是他打怪升级留下的存档。
千万不要去猜你同事在另一个圈层的马甲身份,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下一个你在另一个小众兴趣圈里打call的师傅,会不会就坐你隔壁。
谁说工作生活只能二选一?这届年轻人告诉你,敲下代码和拿起相机,共同撑起了灵魂的多维空间。不管从哪里开始,起点是什么,这届年轻人努力打工,也不会放弃开拓自己的斜杠事业,斜杠是他们扩展自我后所拥有的平凡而又热烈的第二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