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参加了一位画家的新闻发布会,那天下午天有点阴,发布会的气氛也稍显沉闷。画家留着乱糟糟的长发,看上去很粗犷,像一位行者,他的画作都是画燃烧的岩浆、月亮下的山峰、干涸的土地之类的题材,原始,粗犷,很有宗教感。其中有一幅画的名字是《爱上一只猫》。画面的意境是夕阳西下时,一座上半部被晚霞照得通红的山峰,山峰的高处是一只猫的身影,幽蓝色的猫,正扭头眺望着远方。
我对这幅画的意境发生兴趣,为何不是狼,或者狐,而是一只猫?画家告诉我,他真的养过一只猫,名字叫做妖精。那只猫很奇怪,不喜欢人抱它,总是独来独往,精灵般悄无声息。猫与画家很有感情,似乎能够懂他的画一样,总是跑到画室去静静地观望他、陪伴他。
但15年之后,这只从来不让他抱的猫咪却突然开始与他亲近起来,主动走到他的身旁,让他抱着自己。“那时候,它快要老死了,我知道,这是最后的告别。”说到此处,膀大腰圆的一个汉子突然哽咽起来,“我用画作怀念那只知道生死的猫。”
有了故事,画家的作品开始变得血肉丰满起来。
听说过的另外一个有关猫的故事,和季羡林先生有关。
季羡林先生晚年以养猫为乐。他养过的一只猫也是很老很老了,看样子过不了多久就要死了。有一天,那只猫悄悄地走了,没有再回家。季羡林很着急,他和保姆一起在猫咪平时爱去的地方四处寻找,湖边、门口的花丛里,甚至垃圾箱旁边,但是都没有见到那只猫。季老后来不再找了,他心里一下子明白了,猫知道自己快死了,它不愿意让主人看见,自己跑到外面悄悄地死去了……
动物能够陪伴人是人类的福气,如果遇到一只能够知生死的猫,我们会心存感激,一辈子不会忘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