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学后,很多女生对我感兴趣。但我只对其中一个女生感兴趣,她就是哈文。
在阶梯教室上课,哈文恰好坐在我右侧,我们俩中间隔着楼梯。我用右眼瞄她。侧脸轮廓很美,就这么一眼,我对她“一见钟情”。上课时,我常常骚扰她。我从本上撕纸,用铅笔给她画像,画完以后趁老师在黑板上写字,就拿两手指头夹起纸递过去。“讨厌!”她白我一眼。“嚓”地把画抽走,一脸不屑。我再撕张纸,接着画,画完又递给她。“你上不上课?”她又白我一眼,嘴角却忍不住向上挑一下。我知道,有戏了!
我自己瘦,所以偏爱胖乎乎的女孩儿,哈文特别符合标准。开学后不久,快到圣诞节了,我们班同学聚在一起包饺子。吃完饺子,大家一块儿跳“黑灯舞”。我搂着哈文三步两步乱转,正值青春期,血脉贲张,心想此时不表白。何时表白?
“哈文,你心目中的男朋友什么样?”我心怀叵测地问。
“至少一米八吧!”
一句话把我噎住了。上来就说身高,这不明显冲着我来吗?我只好多问了一句:“最底线呢?”
她迟疑了一下,很认真地想了想,说:“怎么也得一米七五吧。”
这么说我就有自信了。我底气十足地告诉她:“上礼拜体检,我一米七五点五!”
表白之后,哈文不理我了。过了些日子,她很委婉地说:“那事儿,我爸不同意。”
我不甘心,问:“你觉得我怎么样?”
“挺好的。”。
“那不就完了吗?你觉得我好,我也觉得你好,还有比这更合适的吗?”
“我……再想想吧。”最后她犹犹豫豫地来了一句。
一招没搞定,我开始装颓废,整天闭门不出,不见人,不刮胡子。本来就瘦,一蓄了胡子,更显得憔悴、沧桑。我鼓捣班里男生把这阵风儿吹到哈文那儿去:瞧瞧李咏,为了你,都成什么样了?
1988年的元旦对于我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那天晚上,我买了两张票,请哈文看演出,说我在小花园等她。
她还真来了。站在一片核桃林旁边,我开门见山地说:“哈文,咱们俩别彼此折磨了。我知道,你也挺挂念我的。”
“我挂念你?哼!”在她眼里,我分明就是个剃头挑子。
殊不知。我可是有备而来,今天要不把这层窗户纸捅破,决不罢休。“哈文,我是个很认真的人,我爸说,让我上大学找个女朋友,我就看你挺好的,就愿意你当我女朋友。凭我这条件,你吃亏吗?要么你现在就宣判我死刑,我就再没这念想了,天涯何处无芳草,要么你就……”
本来我是打好腹稿的,说着说着就即兴发挥了,最后一弯腰,从地上拔起一朵野花,“你要是同意,就把这花接过去,不同意就别动。”
闷了好一阵儿。她都没说话。最后,她一伸手,把花拿走了。
是谁说的“路边的野花不要采”?大错特错!野花是有生命的,更是有使命的。一朵野花,就这么改变了我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