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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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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娘子和许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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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洞宾卖汤一团一

这一天,正是一陽一春三月三,西湖边柳枝儿嫩绿嫩绿,桃花儿艳红,四处在耍子的人很多。上八洞神仙吕洞宾,也变成个白头发白胡须的老头儿,挑副担子,到西湖边来卖汤一团一凑热闹。

吕洞宾把担子歇在断桥旁边的一株大柳树底下。他看看镬里的汤一团一浮起来了,便拉开嗓门叫起来:

“吃汤一团一罗,吃汤一团一罗!大汤一团一一铜钿买三只;小汤一团一三个铜钿买一只!”

人们一听吕洞宾的叫卖声都笑了。有的人说:

“老头儿呀,你喊错啦!快把大汤一团一和小汤一团一的价格钿换一换吧!”

吕洞宾听也不听,照样叫:

“大汤一团一一个铜钿买三只;小汤一团一三个铜钿买一只!”

人们朝他的汤一团一担子围拢过来,你掏一个钱,我掏一个钱,都买他大汤一团一吃。一歇歇辰光,镬里的大汤一团一就捞光了。

这时,有个五十来岁的老成一人,怀里抱个小伢儿,也挤进入堆里来。小伢儿看见别人吃汤一团一,就吵着也要吃。但是大汤一团一卖光了,那人只好摸出三个铜钿,向吕洞宾买只小汤一团一。吕洞宾接过钱,先舀了一碗滚水,再舀一只小汤一团一在碗里,端着碗蹲下一身来,用嘴唇朝碗里吹口气,那小汤一团一就绕着碗沿,“咕碌碌”滚转起来了。

小伢儿高兴死啦,舀起汤一团一正想吃,那汤一团一就象活了似的,一下子钻进他的小嘴巴,滑到肚皮里去了。

小伢儿吃了汤一团一以后,三日三夜不吃东西。阿爸着急得要命,就抱他到断桥旁边大柳树下来寻那卖汤一团一的人。

吕洞宾见了哈哈一笑,就把小伢儿抱上断桥,猛不防抓住他的双脚倒拎起来,喝起:“出来!”那三天前吞进去的小汤一团一,竟原个儿从他小嘴巴里吐出来。小汤一团一落在断桥上,“咕碌碌”滚到西湖里去了。

在断桥的下边,有一条白蛇在修炼。白蛇修炼了五百年,有了灵一性一,她常常伸出头来,望着人间,见西湖上风和日丽,游人很多;男也有,女也有,老也有,少也有,三个一堆,五个一群,有的看景致,有的荡湖船,有的植树,有的栽花,有的谈笑取乐,也有的忙着做营生……白蛇眼看这人间的繁华景象,心中十分羡慕。这天,她从湖底钻出一水面,正巧那个小汤一团一从断桥滚下来,便接在嘴里,“咕嘟”吞进肚皮里去了。

蟠桃会

一天大清早,断桥边冒起一股白烟,湖底钻出一个穿着白闪闪轻纱衫的姑一娘一儿,那个好看呀,就象一朵刚出一水的莲花!原来吕洞宾的那只小汤一团一是颗仙丸,白蛇吞了它,就添了五百年修功。白蛇有了千年修功,现化成一人啦。她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白一娘一子。

天上王母一娘一一娘一生日那一天,从神仙都去赴蟠桃会。赴会的神仙真多呀,把那很大很大的一座凌霄殿坐得满满的。这天,白一娘一子也上天去祝寿。她是头一回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便自个儿悄悄地坐在最后边的一个位子上。

过了一会儿,仙女捧上红艳艳的蟠桃,大家开始吃寿洒,王母一娘一一娘一也出来招呼客人。她望望白一娘一子,左看看不认识,左看看不认识,就问老神仙南极仙翁:

“那个漂亮的姑一娘一儿是谁呀?”

南极仙翁捋捋白花花的胡须,笑呵呵地对吕洞宾说:

“这事情还该你来讲讲啦!”

吕洞宾弄得好糊涂,他想来想去,总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南极仙翁见吕洞宾愣在旁边,大笑一阵,便把他在西湖边卖汤一团一的经过讲了出来。说得吕洞宾和众神仙都笑了。

南极仙翁这番说,勾起了白一娘一子多年来的心事。她想,我在湖底修炼了五百年,从来都是冷清清的!眼看着湖上面这样美好的人间世界,却因自己是一条蛇,没有法子和人们一道过生活;如今我吞了仙丸,能现化成一人啦,就该到人间去走一遭呀!她还想起了那个吐汤一团一的小伢儿,也带便去见见他。

等到蟠桃会散了,白一娘一子走到南天门,看见前面的南极仙翁,便追上去拉住他的大袖子问:

“老仙翁,老仙翁,告诉我那个吐汤一团一的小伢儿好吗?我想去见见他。”

南极仙翁见问,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说:

“你当他还是个伢儿呀!你到天上走一趟,凡间已经过去十八年啦,那小伢儿如今早长成为年轻的小后生了呢!”

白一娘一子听了,不觉心里一动,又问:

“那我怎样才能找着他呢?”

“你现在下去,到西湖边去找,那个最高又最矮的人就是他。”

南极仙翁讲完话,便笑呵呵地踏着云朵走了。

最高又最矮的人

白一娘一子离开南天门,降落到西湖苏堤。她顺着苏堤走去。走到映波桥边,看见有个老叫化子,手里拎着一条小青蛇。那小青蛇见了白一娘一子,摆头甩尾的,眼睛里还滚下泪珠来。白一娘一子觉得它怪可怜的,就问老叫化子:

“老爷爷,老爷爷,你抓这蛇做啥用的呀!”

老叫化子说:

“挖蛇胆卖钱哩!”

白一娘一子听了,又看看小青蛇,心里很难过,就说:

“老爷爷,我给你点银子,把它卖给我吧!”

老叫化子点头答应了。

白一娘一子买下了青蛇,把它捧到湖边,放进水里,湖上忽然冒起一阵青烟,青烟里走出一个青衣青裙的小姑一娘一。白一娘一子高兴得一把拉住她的手说:

“小姑一娘一,小姑一娘一,你叫啥名字呀?”

“我叫小青。”

“小青,小青,你给我做个伴吧。”

于是小青认白一娘一子做了姐姐,跟她一块儿走。

走呀,走呀,两个人从里湖走到外湖,又从外湖绕到里湖。白一娘一子走几步,停一停,东张张,西望望。小青不知道她为啥,就问:

“姐姐,姐姐,你东张西望寻什么呢?”

白一娘一子笑笑,把南极仙翁出的谜说给小青听,要小青帮她猜猜。

这天,正逢清明节,天气很好。上山祭坟的,湖边踏青的,东一群,西一群,都是。靠近断桥这一带地方,游人更多。白一娘一子和小青在人群中穿来穿去,寻找那最高又是最矮的人。但是,高个儿都不矮,矮个儿都不高。咳,这个人真难找呢!

晌午,白一娘一子和小青又寻到断桥边来。

这辰光,断桥边的大柳树底下,有个马戏班子正在做把戏,一大群人围着看。小青这边张张,那边望望,猛地叫起来:

“姐姐,姐姐,我寻着那个最高又最矮的人啦!”

“在哪里呀?在哪里呀?”

“喏,你看!”小青朝那大柳树上一指。原来树丫子上坐着个年纪轻轻的小后生。

白一娘一子朝那小后生看看,说:

“他个儿不高呀!”

“他高高地蹲在树上,人家来来往往都从他胯一下走过,这不是最高的人吗!”

“他个儿不矮呀!”

“他人影落在地下,人家来来往往都从他头顶踏过,这不是最矮的人吗!”

“对呀,对呀,一定是他!”白一娘一子心里暗暗地说:“老仙翁呀老仙翁,你出的谜真不好猜!这最高又最矮的人,原来是个不高不矮的小后生啊!”

白一娘一子仔细看看那小后生,生得眉目清秀,相貌厚道,不觉又惊又喜。只是小后生蹲在大柳树上,不知名,不知姓,怎样教下来呢?小青想个巧法子,叫白一娘一子暗地作起法来。一会儿,天上乌云,雷声隆隆,落大雨啦。

马戏班子收场了,围着看把戏的人成散了。小后生从大柳树上爬下来,跑到西湖边,喊了一只小船,叫船老大划到清波门去。

小船刚刚荡开,船老大还没架上桨,白一娘一子便在岸上喊起来:

“划船的公公呀,给我们搭个便船吧!”

小后生从船舱里探出头来望望,见两个姑一娘一儿站在岸边,被雨淋得像落汤鸡似的,就叫船老大靠岸,让她们上船。

她俩一上船,就向小后生道谢。小青问小后生叫什么名字。小后生说:

“我姓许,小时候在断桥旁边遇见过神仙,所以阿爸就给我取名叫许仙。”

白一娘一子和小青对看一眼,两人点点头笑了。

白一娘一子又问许仙住在哪里。许仙说:

“自从阿爸亡故之后,我单身一人,寄住在清波门姐姐家里。”

小青听了,拍着巴掌笑道:

“这可巧了!我姐姐和你一样,也是个无依无靠,到外飘零的人哩!这样说来,你们两人倒是天生一对啊!”

说得许仙红了脸,白一娘一子低下了头。他们两人正谈在兴头上,忽听船老大在船艄唱起山歌来:

“月老祠堂在眼前,

千里姻缘一线牵。

风雨湖上同舟渡,

天涯寻来共枕眠!”

过端午

白一娘一子和许仙在西湖小船上认识以后,你喜欢我,我喜欢你,过不几天,两个人便结了亲。

许仙讨了老婆,就不便再在姐姐家里耽搁,该自己立个门户过日脚了。小夫妻商量商量,就带着小青搬到镇江去,开一家“保和堂”药店。

药店开起来,白一娘一子处方,许仙撮药,他们配了许多丸、散、膏、丹;店主门口挂起牌子:“贫病施药,不取分文”。消息你传我传,“保和堂”很快就出了名。每天生病来讨药的,病好来道谢的,从早到晚,人来人往,差点把门槛都踏平了。

端午节那一天,家家户户门前挂起菖蒲艾叶,地上洒遍雄黄药酒;金山下边的长江上,还要赛龙船,路上人山人海,热闹非常。

清早,白一娘一子就把小青叫到面前,对她说:

“小青,小清,今朝是五月端午呀,你记得吗?”

“姐姐,我记得。”

“这午时三刻最难挨,你快到山上去避避吧!”

“你呢?”

“我有千年修功,不比你!”

“我看还是一道去稳当些。”

“我们两个都走了,官人要着急的呀!”

小青想想也对,说了声:“姐姐小心在意。”就往窗外一跳,化阵青烟遁到深山中去了。

小青刚刚走,许仙就上楼来了。他一面走,一面叫:

“小青呀,快收拾收拾,我们都到江边看赛龙船去。”

白一娘一子听到许仙唤小青,转过脸向楼梯头,说:

“我叫小青买花线呢!你自己去看吧,不要忘记带几只粽子当点心。”

许仙上了楼,挨近白一娘一子说:

“我们搬到镇江来,今天是头一回看赛龙船,你就和我一道去吧!”

“我身上勿适意,还是你自己去吧,看过了早点回来。”

许仙听白一娘一子说身上勿适意,连忙来一只小方枕,搁上桌上,挪过白一娘一子的手来搭脉。搭了右手,以搭了左手,许仙叫起来:

“没有病!你哄我。”

“我也没说生病呀,我是怀了身孕呢!”

许仙一听自己要做阿爸了,高兴得一蹦三尺高。连赛龙船也不去看了,要在家陪着白一娘一子过端午节。

吃午饭时候,许仙叫叫小青还没有回来,就自己到厨房里去,热了一纠粽子,烫了一壶老酒,酒里和了雄黄,端到楼上来。他筛下两盏黄酒,递一盏给白一娘一子。白一娘一子接过酒盏,闻着雄黄气味,直冲脑门,感到有说不出的难受。便说:

“我不喝酒,吃两只粽子陪陪你好啦。”

许仙缠着说:

“今天是端午节呀,不论会喝不会喝,都应该喝上一口。”

“酒里有雄黄,我怀着身孕的人怕吃不得呢!”

许仙听了,便哈哈大笑起来:

“我祖宗三代做药店倌,你当我外行了!这雄黄酒能驱恶避邪,定胎安神,你还该多吃两盏哩!”

白一娘一子怕许仙起疑义,以仗着自己是个千年真仙,就大胆子硬着头皮,喝了一口雄黄酒。哪晓得酒刚落肚,便马上发作起来。他只觉头疼脑胀,浑身瘫软,坐也坐不牢了。

白一娘一子爬到床上。许仙弄不清是怎么回事,便赶到床前,撩一起帐子一看,白一娘一子已经无影无踪,只见床上盘着一条白蛇,吓得他大叫一声:“啊呀!”向后一仰,就一头栽倒在地上。

盗仙草

小青躲在深山里,心里惦念着白一娘一子。看看日头偏过天中央,午时三刻过去了,就借阵青烟回家来。她走上楼一看,啊呀!许仙死在床前,白一娘一子还在床上困着没醒哩!小青急忙推醒白一娘一子:

“姐姐,姐姐,快起来看看呀,这是怎么的啦?”

白一娘一子下床见许仙死了,就大哭起来:

“都怪我不小心现了原形,把官人吓死啦!”

小青说:

“你不要只管哭嘛,快想个法子救活他呀!”

白一娘一子摸一摸许仙心口,还有一丝儿热气,就说:

“凡间的药草是救不活的了,我到昆仑盗仙草去!”说着,双脚一跺,便驾起一朵白云,飘出窗户,向昆仑山飞去。

飞呀,飞呀,只一刻工夫,就飞到昆仑山顶上。昆仑山是座仙山,满山都是仙树仙花。山顶上,有几棵紫郁郁的小草,就是能起死回生的灵芝仙草。白一娘一子弯下腰,悄悄地采一棵衔在嘴里,正想驾起白云飞走,忽听空中“咯溜溜!”一声叫,看守灵芝仙草的白鹤从天边飞来了。它见白一娘一子盗仙草,哪里肯饶放,便展开大翅膀,伸出长喙刚要啄着白一娘一子的时候,忽然从后面伸来一根弯头拐杖,把白鹤的长项颈钩住了。白一娘一子转过身来一看,眼前站着一个胡须白花花的老人,原来是南极仙翁。她就哭着向南极仙翁央求:

“老仙翁,老仙翁,给我一棵灵芝仙草,救救我的官人吧!”

南极仙翁捋捋白花花的胡须,点点头答应了。

白一娘一子谢过南极仙翁,衔着灵芝仙草,急忙驾起白云,飞回家来。她把灵芝仙草熬成药汁,灌进许仙嘴里。过一会,许仙就活转来了。

许仙朝白一娘一子看看又看看,看看又看看,心时里好害怕,一转身跑下楼去,躲在帐房间里。

一天,两天,三天,整整三日三夜,许仙不敢踏上楼梯一步,第三日夜里,白一娘一子和小青到帐房间里来,问他:

“官人呀,你为啥三日三夜不上楼来呀?”

许仙不知该怎样回答,就躲躲闪闪地支吾道:

“店里生意好,我算帐忙不过来嘛。”

小青禁不住笑起来:

“相公,你算啥帐?你倒看看,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许仙看看自己手里,原来一时心慌拿错一本老皇历!他赖也赖不过去只好讲出真情。

白一娘一子听了,皱皱眉头,说:

“我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变成白蛇呢?必定是你眼花看错啦。”

小青插嘴道:

“相公没有看错,我也看见的,那天,我买了花线回来,听见相公在喊叫,等我奔上楼去,相公已经昏倒在地上了。我看见一条白闪闪的东西,又象是蛇,又象是龙,从床上飞起来,飞出窗外就不见了。”

白一娘一子也笑着说:

“哦,原来是这样呀!谅来是苍龙现形了,正好应着我家生意兴旺、添子加孙。可惜我那辰光困熟了,要不然,一定要点上香烛拜拜它哩!”

许仙听她们讲得认真,仔细想想也不错,心里的疑一团一一下子化掉了。

水漫金山

那时,在西天有一只乌龟,躲在如来佛莲座底下听经。乌龟听了几年经,也学到一些法术,乘如来佛讲经歇下来打瞌睡那一会儿,便偷了他三样宝贝—金钵、袈裟和青龙禅杖,跑到凡间来了。

乌龟在地面上翻个斤斗,变成一个又黑又粗的莽和尚,他想想自己法术强,本领大,就起名叫法海。

法海和尚把偷来的三样宝贝带在身边:袈裟披在身上,金钵托在手中,青龙禅杖横在肩头,到处云游。一天,他来到了镇江金山寺,看看长江波澜壮阔,金、焦两山气势雄伟,便在寺里住下来,暗地里使个妖法,害死了当家老和尚,自己做起方丈来了。

法海和尚嫌金山香火不旺盛,便在镇江城里散布瘟疫,想叫人家到寺里来烧香许愿。但保和堂施的“辟瘟丹”、“驱疫散”很灵验,瘟疫传不开来。法海和尚气得要命,就扮作化缘的头陀,胸前挂个大木鱼,走三步,敲一敲,走三步,敲一敲,一摇一摆地寻到保和堂药店来。

法海和尚走到保和堂药店门前,朝里面张张,见夫妻两个正忙着配方撮药,先是一肚子气,邻近一打听,知道保和堂的灵丹妙药都是白一娘一子开的方。他再仔细看看那穿着白闪闪轻纱衣衫的媳妇,啊呀!原来这不是凡人,而是白蛇变的哩!法海和尚狠狠地咬咬牙,一声不响地坐在保和堂药要打烊了,他见白一娘一子已上楼去,就调皮起木鱼,大模大样地进店里来,朝许仙合起巴掌,说:

“施主,你店里的生意好兴隆呀,给我化个缘吧。”

许仙问他化的什么缘。法海说:

“七月十五金山寺要做盂兰盆会,请你结个善缘,到时候来烧炷香,求菩萨保佑你多福多寿,四季平安。”

许仙听他讲得好,就给他一串铜钱,在化缘簿上写下了名字。法海和尚走出门口,以回过来关照:

“到了七月十五,施主你一定要来的呢!”

日子过得好快,七月十五转眼就到了。这一天许仙起个早,换了身干净衣裳,对白一娘一子说:

“一娘一子呀,今朝金山做盂兰盆会,我们一同去烧炷香好吗?”

白一娘一子回答道:

“我怀着身孕,爬不上山,你自己去吧。烧完香早点回来。”

许仙独个人来到金山寺,他刚刚跨进山门,就被法海和尚一把拉到禅房里。法海和尚对许仙说:

“施主呀,你来得正好,今天我老实告诉你:你女人是个妖一精一哩!”

许仙一听生了气:

“我一娘一子好端的人,怎么会是妖一精一!你不要乱说。”

法海和尚假慈悲地笑笑,说道:

“这也难怪施主,你已被妖气迷住了。老僧看出她是白蛇现化的!”

这一说,许仙倒记起端午节那天的事来了,不觉心里一愣。法海和尚见他在一旁发愣,就说:

“你不要回家去了,拜我做师父吧,有我佛法保护,就不怕她害啦!”

许仙想:一娘一子对我的情义比海还深,即使她是白蛇,也不会害我的;如今还有了身孕,我怎能丢下她出家做和尚呢!这样一想,他无论如何也不肯出家。法海和尚见许仙不答应,便不管三七廿一,把他关了起来。

白一娘一子在家里等许仙,左等等不来,左等等不来,一天、两天、三天,等到第四天,她再也耐不住了,便和小青划只小舢板,到金山寺去寻找。

小舢板停在金山下,白一娘一子和小青爬上金山,在寺门口碰到一个小和尚,白一娘一子问:

“小师父呀,你知道有个叫许仙的人在寺里吗?”

小和尚想一想,说:

“有,有这个人。因他老婆是个妖一精一,我师父劝他出家和尚,他不肯,现在把他关起来了。”

小青一听冒起火来,指着小和尚的鼻子大骂:

“叫那老贼秃出来跟我讲话!”

小和尚吓得连滚带爬地奔进寺去,把法海和尚叫了出来。法海和尚见了白一娘一子,就嘿嘿一阵冷笑,说道:

“大胆妖蛇,竟敢入世迷人,破我法术!如今许仙已拜我做师父了。要知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老僧慈悲为本,放你一条生路,乘早回去修炼正果。如若再不回头,那就休怪老僧无情了!”

白一娘一子按住心头之火,好声好气地央告:

“你做你的和尚,我开我的药店,进水不犯河水,为何苦硬要和我做对头呢?求你放我官人回家吧!”

法海和尚哪里听得进去,举起手里的青龙禅杖,朝白一娘一子兜头就敲。白一娘一子只得迎上去挡架,小青也来助战。青龙禅杖敲下一象泰山压顶,白一娘一子有孕在身,渐渐支持不住,只败下阵来。

他们退到金山下,白一娘一子从头上拔下一股金钗,迎风一晃,变成一面小令旗,旗上绣着水纹波一浪一。小青接过令旗,举上头顶摇三摇。一霎时,滔天大水滚滚而来,虾兵蟹将成群结队,一齐涌上金山去。

大水漫到金山寺门前,法海和尚着了慌,连忙脱一下一身上袈裟,往寺门外一遮,忽地一道金光闪过,袈裟变成一堵长堤,把滔天大水拦在外边。

大水涨一尺,长堤就高一尺,大水涨一丈,长堤就高一丈,任凭你波一浪一怎样大,总是漫不过去。白一娘一子看看胜不了法海和尚,只得叫小青收了兵。他们又回到西湖去修炼,等待机会报仇。

金凤冠

许仙被关在金山寺里,死活也不肯剃掉头发做和尚。关了半月,终于找着个机会,逃了出来。

他回到保和堂药店,看着白一娘一子和小青都不在了,人去楼空,真叫人伤心呀!他又怕法海和尚再来寻他生事,不敢住在镇江,只得收拾起一点东西,回杭州来。

许仙来到西湖断桥边,看看那株大柳树,仍旧是青枝绿叶的,长得很茂盛;想想自己和白一娘一子一对恩一爱一夫妻,活活被法海和尚拆散,心里越想越疼,不觉泪珠年扑簌簌地滚落下来,顿着脚叫喊:

“一娘一子呀一娘一子,今我到哪里去找你呀!”

这时,白一娘一子和小青正在西湖底下练功夫,隐隐听得湖上有人叫喊,这声音很熟悉,侧耳一听,原来是许仙。她俩从湖底下钻上来,捞片树叶,吹口气,变成一只小船,打起双桨,来寻许仙。

夫妻两人又在断桥相会了。他们谈谈别后情形,真是又难过又高兴,说着,说着,不禁都流下泪来。小青在一旁说:

“碰也碰到了,哭什么呢!还是找个落脚的地方吧!”

于是,三人坐上小船,划到清波门上岸,仍旧寄住在许仙姐姐的家里。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过了新年,元宵节下,白一娘一子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娃娃。许仙乐得整天合不拢嘴巴。见人老是笑。

伢儿满月那一天,许仙家里要做汤饼会,办满月酒,许仙姐姐和小青忙着里外张罗。白一娘一子清早起身,在内房梳妆打扮,许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妻子,见她红娇娇的脸,乌光光的头,比以前更好看了。他看着看着,忽然想起:今天一娘一子要抱伢儿出去跟长辈亲友们见面,订个彩头,可惜她头上戴的首饰都丢在镇江没带来…这时,忽听得大门外弄堂里有个货郎在叫喊:

“卖金凤冠罗,卖金凤冠罗!”

许仙一听是卖金凤冠,金光闪亮的,许仙越看越中意,便把它买下来,拿进房里,对白一娘一说:

“一娘一子,我给你买来一顶金凤冠,你戴上去试试,看看合适不适。”

白一娘一子看看那金光闪亮的金凤冠,心里很欢喜,就让许仙把它戴到自己刚梳好的头上去。不料这金凤冠一戴到头上,就脱不下来了。它越箍越紧,越箍越紧……白一娘一子一时只觉得头重脑疼,眼前金星乱冒,便一头倒在地上昏晕过去了。

这飞来大祸,许仙哪里防得到啊!他急得双脚乱跳,慌忙奔出门去,要找货郎算帐。许仙奔到门口,货郎不在了,只见法海和尚横着青龙禅杖,挡在门外。原来那卖金凤冠的货郎就是法海和尚变的。自从许仙逃出了金山寺,法海和尚便满世界地寻找他,今天打听到给他儿子办满月酒,就用金钵变顶金凤冠,自己化成货郎,上门来叫卖。这时,法海和尚见许仙气急败坏地奔出来,面色都变青了,料想已经上了圈套,冲着他嘿嘿一阵冷笑:

“施主,好言好语你不听,今天 我到你家里收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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